突然,一人從朝班裡閃出,奏曰:“臣詹事府少詹事方拱乾啟奏陛下,太子聰明異常,如今參政,若還住在坤甯宮,着實不便。臣請啟用太子東宮。”
太子因為年幼,現在還與皇後一起住在坤甯宮。長大的太子會有單獨的宮殿,稱為東宮,就在文華殿東北。
現在住在東宮裡的是天啟皇帝的皇後,懿安皇後。東宮現在叫慈慶宮。
崇祯皇帝看着方拱乾,心想,這家夥向自己讨賞來了。
他以為太子有今日都是他的功勞?
太子是朕親生的,是祖宗夢中給他腦子開光的。
說起來,祖宗顯靈也是朕誠心祭祀才得來的。太子的一切,全是朕的功勞,你有什麼功勞?還想升你當詹士?等着吧。
崇祯皇帝想到這裡,說道:“方卿所奏,朕允了。”
見方拱乾回到朝班,皇帝看向衆臣,見衆臣低頭肅立,接着說:“如今為内外戰事,府庫空虛。東援錦州的士卒,因糧饷不繼嘩變,為保證援錦作戰勝利,朕決定:
“向京師的臣民百姓借款,發行國債。所有出銀購買國債的人,在一年後有一分的利息。
“從今天開始,在各城門和街巷中貼皇榜公告。諸位可有疑問?”
戶部尚書李待問出班啟奏:“陛下,一年後,戶部從何處安排銀錢歸還這批國債的本息?”
李尚書看來是個老實人,還沒借錢就想着還錢。擱後世,就沒哪國的部長會這麼想。
老實部長的簡單一問,問住了皇帝。還錢這問題他就沒想過。不過沒關系,身旁還有太子,太子說:
“這次在京師借債,隻是一次試點。試試在京師能借到多少錢。我大明富裕城市還有很多,明年可以在通州,南京,蘇州,後年可以在杭州,廣州,福州,借到更多的錢。
“隻要用明年借到的錢歸還了今年的國債,京師就會有更多的人願意買國債。
“借錢打仗戰勝了,就可以借到更多錢,打更多勝仗,最後平定天下。若天下無事,自可裁撤兵費。到時逐步歸還國債本金,最後自然可以無債一身輕。”
這是一條新路,不用加稅,衆大臣富裕士紳還能得到利息。最後還能天下太平,日子又能平安混下去。道理聽起來好像沒毛病。
李待問想,自己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道能撐多久,有辦法混下去就行。于是,退回班中。
再議了幾件事後,散朝。
皇帝和太子在文華殿召見孫傳庭。
皇帝在龍椅上坐好,身旁太監用雙手捧着一個堆漆泥金盤子,上面放着一隻天青色暗龍紋官窯茶杯。茶杯裡一杯熱茶,放在皇帝身側的幾案上。太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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