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沈梒一口湯嗆在了嗓子裡。
“怎麼了?”謝琻直起身子,看他窘迫的神色不解道,“你前陣子不就是休息不好嗎?難道還有什麼别的不适?”
沈梒連連擺手,舉杯喝了口酒,這才堪堪壓下了心頭燥起的羞意。
一小鍋魚不算多,但兩人吃剛剛好。喝完湯後額頭冒汗,侍女又端上了一盤沁涼得正好的蜜柚,一瓣瓣已經剝好如玉似得盛在盤中甚是可人。咬一口,鮮果的汁水充斥在口齒見,連方才魚湯之味都回甘了起來。
天色逐漸轉暗,清風池館中的侍從們不知何時都退了下去,隻留他二人閑散卧于大敞開的台樓邊,遠眺湖景。墨藍的夜色落于冰面林間,此處不見繁華世界的燈火,唯有一片凝固的雪夜寂靜。他二人仿佛藏身于世界唯一的橘紅燈芯之中,唯有彼此可以依偎。
謝琻不知從哪兒翻出了一架古琴,指尖随意地撥弄着,彈奏出斷斷續續又不知所謂的曲調。沈梒裹着件鵝羽大氅,窩在一疊柔軟的錦枕中,托腮怔怔地望着他,不知在想些什麼。
喝下去的酒暖洋洋地從丹田處湧上來,耳畔的弦音也在緩緩撩撥着他的神經。他仿佛躺在一片無邊無際的蘆葦海之中,汪洋不見盡頭的木色枝羽微微擺動,唯有清風調皮,輕柔地扯着蘆葦的枝幹摩擦着他的臉頰。
他不知何時閉上了眼睛。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
再醒來時,房間中的燈已經滅了,唯剩火爐中赤色的炭還散發着暗紅色的微光。大敞的露台外不知何時飄起了鵝毛大雪,雪落無聲,萬籁寂靜。幽靜飛揚的雪片正如他方才夢境中的那叢無邊蘆葦蕩般,一時間夢境與現實無聲交融。在他瞧不見的天際,似有銀月一輪籠罩着這浩蕩飛雪,萬物在此時都散發起了昳麗的華光。
吹燈窗更明,月照一天雪。(袁牧,《十二月十五夜》)
沈梒睜眼之時,恍然如夢,竟不知今夕何夕,此地何方。
随即他感到身畔有淺淺的呼吸噴在他的脖頸,他緩緩擡眼,對上了一雙黑暗中柔亮的杏目。
謝琻不知這麼趴着看了他多久,此時他目光中的那一抹深刻的癡戀和專注還未收起。黑暗中二人的目光交彙,他眨了眨眼睛,杏目微微眯起露出了一個笑。他似想再靠近點,卻又克制地隐忍住了,最後隻是擡手輕撫了下沈梒的額發。
“你睡得好沉。”他輕聲笑道,“跟個小孩子一樣。”
沈梒似還有些沉睡後的懵懂,靜靜看着他沒有出聲。
謝琻看着他,心中有一千層喜愛,卻又有一千層克制,低聲喚他:“良青——”
沈梒忽然擡頭,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他後面的話。
謝琻隻覺腦子裡“倏”地一聲,然後就什麼都聽不見了。
這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他迷茫地想。是我執念太過,走火入魔了嗎?
可是沈梒的嘴唇就輕輕貼在他的雙唇上,柔軟卻冰涼,像是冬天在外面放了一晌的米糕,讓他忍不住想去舔舐輕咬,卻又深恐唐突。他二人鼻息相聞,鼻尖相觸,彼此的唇齒糾纏間似乎連自己的靈魂也能交給對方。
在極度的惶恐之中,謝琻微微顫栗着,雙手托住了沈梒側臉和脖頸,如臣服般輕輕地下頭去将自己所有的柔情和愛意毫無保留地奉獻給他。
外面的暮雪千山,闌珊無聲;屋内的他們交頸而吻,衣發糾纏。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才緩緩分開,凝望着彼此。那時雪月的銀光照在他們的發上,仿佛一瞬已經白頭。
謝琻不敢開口,怕打破了這過于美好的夢境,怕出聲後自己就又回到了孤寂的雪夜。然而他卻無法抑制,迫切地想證明這一切的真實。
“良青,你……”他哽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問。
你這是什麼意思?是興起了想吻我一下?還是戲弄我?還是良辰美景不幹點啥不合适?還是——
京城風流場上縱橫馳騁的謝三郎,在這個瞬間生出了無數惶恐又卑微的小想法。
然而這時沈梒開口了。
月色難掩他熏紅的耳廓,他微微咬着下唇,目光有些躲閃,似有幾分不情願,卻還是輕輕地垂眸,低聲道:“以後别再給我喝那些安神的魚湯了。”
謝琻怔住了。
“我……”沈梒輕輕出了口氣,閉目低聲道,“曉看天色暮看雲……”
實是,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如萬裡長風一夜吹綠江南岸,謝琻渾身不可抑制地一震,手捏着二人不知誰的衣擺,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無窮的歡喜不禁地上湧。他短暫地出了口氣,将面前人摟入懷中,再次埋下了頭去。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我的寶可夢有億點小問題 (漫威同人)[主美隊]平行世界 我于諸天行救世,無人可擋 蘇幕遮 我在大唐搞建設 (綜漫同人)我真沒想加入鬼殺隊+番外 豪門女配不喜歡霸總 惡魔卧底,小嬌妻 直播旅遊,過氣影後靠算命翻紅了 她登基後渣公公回來了 穿成渣攻後我靠本事洗白了[快穿] 朝思慕久 七零軍嫂兇兇哒 重生之互聯網神話 快穿之攻略系統手冊 那一夜,他死了三回 我家影後,超兇萌! 穿書七零,俏知青手握空間嫁軍官 第一禦靈師 穿成炮灰替身後我懷了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