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可能是被之前的官員互啄寒了心,這次的洪武帝難得果決,不顧那些明裡暗裡的阻撓毅然推行了沈梒之策。
洪武二十六年的初雪之後,改革轟轟烈烈地在全國推行開來。
沈梒自推行改革之後便忙碌了起來,東宮教值的事情無法兼顧,待難得清閑下來之後算起來,他與謝琻已經有兩個多月沒好好見上一面了。
這人在幹什麼呢……
沈梒站在窗前,望着院中裹着素雪的桂樹怔怔發呆。之前那種又羞又喜的心情仿佛再次包裹了他,讓他陷入惶恐不安卻又甜蜜無奈之中。
想到與此同時,不知在京城何地的謝琻也正望着窗外的銀裝素裹,沈梒的心便不禁柔軟一動。
半晌,他終于放棄了似的歎了口氣,轉身回到了桌邊,伸手抽了一張素箋,提起筆來。他咬唇看着白淨的紙面半晌,耳廓微紅,終于落下墨來。
算了,逞什麼強呢……
若想知道他在哪裡,在做什麼,那便去問吧。
一日後的清晨,一封染着寒梅幽香的回箋被老仆送到了他的案頭。
“夕陽度西嶺,群壑倏已暝。
松月生夜涼,風泉滿清聽。
樵人歸欲盡,煙鳥栖初定。
之子期宿來,孤琴候蘿徑。”(《宿業師山房待丁大不至》,孟浩然)
夕陽已下,千山聚寂。松月生涼,風泉清晰。樵人已歸,群鳥栖息。
我想約你前來留宿。你未到前,我将一直在山路前,撫琴等你。
————
沈梒沿湖畔踏雪而行。
毂園位于山坳之中,一向冷得及早。洪武二十三年那時便是,全京城的楓葉都還青黃不接之時,毂園已有了秋楓烈火的美景。而此時也不過是十月末,兩日前下了一層薄雪,毂園卻已是一片晶瑩素美的景象。
侍女引他到了清風池館便退了下去,沈梒立于廊下,攬衣舉目不見人影,搜尋了半晌卻見結了冰的湖面上竟站了個人。灰白的天,他裹着淡青的大氅,差點與冰湖融為一體。
“讓之!”沈梒提聲叫他。
然而冰上之人卻沒有回頭,想是隔得太遠了沒有聽見。
沈梒無奈笑笑,撩衣邁過了圍欄,踩在了冰面上。此時雖是初冬,這湖卻已凍實了,走在上面并不危險,隻是有些滑溜。沈梒慢慢地提着衣擺,一步步向湖心的人影走去。
靠近了方才看清,謝琻的身前鑿出了個一尺見方的冰窟,他手裡拿了根魚竿,腳邊放了個木桶,一雙眼睛正聚精會神地盯着冰洞内的水波。直到沈梒走到身後了,他才聽到動靜,一回頭來驚訝笑開。
“你怎麼來得這麼早?”他笑着,反手拉了沈梒到自己身前,“我還沒準備好呢。”
沈梒不好意思說自己下了值便直接趕來了,輕咳了一聲沒答,問他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謝琻含笑道:“兩條湖魚上來,晚上下酒。沒想到我這魚還沒上鈎幾條,你人先到了,罷了罷了回去吧。”
沈梒看這鑿冰垂釣本極好奇,想讓謝琻再多釣一會兒。可謝琻一摸他露在大氅外的手指冰涼,便堅持将他拉走了,兩人提着僅裝了三條小湖魚的木桶又緩緩原路返回。
清風池館的二樓已被收拾了出來,朝向湖面一側的落地窗門大開,地上鋪了厚厚的羊毛氈毯,四角又點上了燒得赤紅的火盆,屋内暖如春日,窗外卻湖野冰封。二人皆褪了鞋襪,赤腳踩在地上,有侍女魚貫搬入了茶幾泥爐輕二人席地落座。
爐中溫上了清酒,擺上了烤肉、鹽焗鴨掌、蠶豆等小菜,方才已有小厮提了新釣上來的魚下去,不一會兒捧了個寸許大的石鍋上來。将鍋置于泥爐上,焖了大半個時辰後揭開,頓時一股濃濃的魚鮮味撲鼻而來,令人垂涎,伴随着還有些許的中藥味道,細聞甚至有些米酒的甜香。
此時二人喝了半天的酒,身上已經暖和了起來。沈梒湊近石鍋聞了聞,笑言道:“你這是什麼大補方子,難道是有人要坐月子麼。”
謝琻噗嗤一笑,揮退要為二人布菜的侍女,親手持勺盛了一碗奶白的魚湯放在了沈梒的面前,意味深長地含笑道:“唔,給你的。”
沈梒一愣。方才開玩笑的人明明是他,此時被謝琻如此盯着,竟不由自主地臉紅起來,輕咳一聲捧起碗徑自喝了口湯。
入口鮮美已極,湯頭加入了米酒佐味,又去掉了魚肉本有的腥味,入口濃香沁人。
謝琻托腮望着沈梒一口口地喝着湯,嘴角是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柔和微笑:“這是老中醫讨來的方子。剛打上來的凍湖鮮魚炖湯,再配上幾味藥材,有疏肝理氣之效。你不是前陣子一直睡不好覺麼,食補比藥補強,慢慢調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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