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激烈的砸門聲,驚醒了清晨的山村。
王浩頂着脹痛的腦袋,汲拉着鞋,開了門:門外,瘸腿的新郎咬牙切齒,兇惡的狗腿子舉着棍子,面目猙獰。
“怎麼了,瘸子?”王浩走到門外,随手關上了門,“我家的門有年頭了,說不定就是古董。要是黃花梨”他拍了兩下門,大門發出腐朽的呻吟聲。“你全家賣了,都賠不起。”
“混蛋!”瘸子雙眼赤紅,“你不得好死!”
“三瘸子,我做什麼了,就要不得好死?!”王浩對着瘸子身後的狗腿子哈哈一笑,拖着強調,一字一頓,“你說出來,讓我死個明白。”
“你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王浩眉毛一挑,但馬上笑了出來,聲音也溫和了,“你說出來,我就知道了。”
“我”瘸子全身發抖,眼睛左右徘徊。他猛地轉過身,搶過一根棍子,“我打死你。”
瘸子一棍子當頭砸下。王浩側身一躲,一腳踢在瘸子膝蓋。王浩從小學武,拳腳重。瘸子吃不住勁,一個踉跄,摔在了泥地裡。
“王八蛋!”瘸子憤怒地咆哮,那條沒瘸的好腿狠狠蹬地,在地上劃出淺淺的泥水土溝。“打死他,給我打死他!”
王浩大吼一聲,沖了上去,把瘸子撲倒在地,揮拳砸他的臉。狗腿子上來拉王浩,王浩下手越狠。兩個機靈的狗腿子架住了王浩的胳膊,把王浩叉了起來,一個拉走了瘸子。
“打,打死他!”瘸子使勁跺腳,臉上的血一顫一顫
狗腿子叫一聲,棍子雨點一樣砸王浩。王浩還要沖上去打瘸子,卻被亂棍打倒在地;王浩再站起來,再被打倒……狗腿子揮動棍子,就像用鎬頭,每一下都鉚足了勁。
王浩蜷縮在地,感覺像要被砸碎的土塊,必須用盡全力縮緊,否則就會碎開。良久,暴風驟雨般的棍子停下了。
王浩睜開眼,眼前出現了瘸子猙獰的臉。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明白。我打你一頓,咱倆兩清了。但我不會放過她。”瘸子棱着眼睛,呲着牙冷笑,“我一定好好對她,不委屈了她。”
王浩小的時候,村裡很窮,家家戶戶缺肉。小孩子都到河裡抓青蛙煮着吃。小孩都是把青蛙摔死,帶回家。三瘸子把青蛙四肢擰斷,裝在衣兜。他一路回家,青蛙一路呱呱地慘叫。
三瘸子擰青蛙腿的時候,就是這個表情:棱着眼睛,呲着牙冷笑
“所以,”男人打斷了王浩的陳述,“你一怒之下打死了他?”
“我隻用了兩拳兩拳就打死了三瘸子。”王浩說,“魯提轄打死鎮關西,還用了三拳。我是不是比魯提轄還厲害?”
“你不怕死麼?”
“我比誰都想活。”王浩說,“想活得更好。”
男人面帶不露齒的微笑,認真地說,“你後悔了。”
“後悔沒早打死他?”
“哦。”男人眼睛一亮,“我可能明白了,為什麼你會來到聖境之門!”
“聖境之門?!!”
王浩仔細觀察。
他到了一個奇怪空間:茫茫無際的虛空,白雲上聳立着雕龍繡鳳的金色大門。大門緊閉,但從門縫裡向外發着潔白的光。門前,一張桌子,兩把椅子。王浩和男人各坐一把椅子。男人看着王浩,臉上有說不出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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