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聲暴喝讓整個忠武館大院中的人都不由一愣,紛紛望向聲音的發出地——忠武館大門。
隻見在大院前方前排站立的賓客群中走出一位青年,邊向忠武館大門走的同時一臉不善地看向來人,“你是何人?竟敢在唐家堡如此放肆?”
說話的正是唐靈傑,作為在唐家堡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他确定之前從未見過此時站在忠武館大門口出言中斷昏禮進程的莽撞人。
在唐靈傑的身後,耿達也聞聲跟了過來。
狠狠地盯着府門前一身軍中裝束打扮的白面将官,唐靈傑氣不打一處來,大有不給個說法立馬讓此人橫着出去的念頭。
站在身後的耿達也是有些發怒:自己最敬重的阿兄和最親愛的阿姊好端端的昏禮進程被眼下這人跟硬生生地打斷了,焉能不惱火?
隻見來人看着怒火盯着自己的唐靈傑和耿達二人冷笑一聲,也不作答。自顧自地推開唐靈傑和耿達兩人,朝裡走去。
“耿侯爺,打攪了您的昏禮,下官也很抱歉。不過今日下官身負皇命,隻有得罪了!”來人口中雖然說着抱歉,但神色形态中卻是展現出一副居高臨下的俯視态度。
“你!”唐靈傑聞此,沖至來人身邊,揮拳就欲打向來人。
“靈傑,住手!”兩旁的賓客自動散到兩邊,耿明緩緩走出看見來人後,微微皺眉:“鄧良,是你?!”
“怎麼?耿侯爺很意外?”鄧良戲谑笑道,彈了彈手指。
耿明淺淺一笑,“那倒不至于,隻是有些好奇罷了。另外,我要向你強調一下,我現在可不是什麼侯爺、将軍了,隻是一個普通老百姓而已。”
“剛剛你說你身負皇命,聖上可是有什麼旨意嘛?”說到這裡,耿明眉頭又皺了起來。
“是的!”聽到耿明提起皇命,鄧良嚴肅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了一卷貼金軸的絹黃紙卷,左手托舉起高過頭頂,朗聲喊道:“聽聞前平西大将軍耿明昏禮在即,聖上隆恩,特有頒賞!”
耿明及在場所有來賓百姓聞言,趕忙伏地下拜,準備聽旨。
“哎,耿前大将軍快快請起,快快請起!”鄧良連忙扶起耿明,輕聲道:“耿前大将軍勞苦功高,陛下特有囑咐:耿明夫婦二人及家中幾位老人站着聽賞就好!”
“草民多謝聖人天恩。”叩拜謝恩之後,耿明方才在鄧良的攙扶之下緩緩起身。
這是鄧良第一次有幸宣讀聖旨,而且是在自己一心想要超越然而卻始終被壓過一頭的耿明昏禮之上,因而,鄧良未免有些得意。
鄧良宣旨之前,顯擺式地環顧一周,突然發現人群中有一身着駝褐色金絲氅衣,頭發呈半黑半白的老者竟然獨自一人直挺挺地站立于院落中衆人之間,甚為突兀醒目。
“好大的膽子!”鄧良驚疑之中摻雜着怒氣,沖老者呵斥道:“聖旨在上,你是何人?竟敢不稽首下拜?”
“呵呵。”那老者輕笑一聲,目光轉向鄧良悠然道:“老夫乃西疆玉郡王!”
“啊!玉郡王?”鄧良聽到此人自報出來的身份之後大為震驚,沒想到這位老者居然是比自己的父親鄧德毅身份更為高貴的郡王爺。
經過一刹那的愣神之後,反應過來的鄧良忙躬身賠禮,顫聲答道:“卑職鄧良不識玉郡王尊容,還請玉郡王大人大量,多多包涵!”之所以态度轉變如此之快,那是因為鄧良之前雖說從未見過玉郡王真身,但卻深知玉郡王是何等人也。
鄧良曾聽自己的父親鄧德毅提起過:自李唐皇朝建立後,整個天下配與聖武帝李雄稱兄道弟的僅有三人:聖武帝胞弟霸王李霸、族弟哲王李哲、義弟西疆玉郡王。
而且這三人都是有着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見旨不跪等特權優待的。
霸王、哲王這兩位還好理解,一方面與先帝有着血緣之親,另一方面打小起一直為先帝鞍前馬後這麼多年,忠心耿耿,已是封無可封、賞無須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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