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過去了,當年一腔熱血的東北漢子史良可能早已習慣了四川這樣的風氣,他已經被川化了。
散席的時候我也喝得有點頭大,起身跟咪咪道别,咪咪說:“感謝姐姐的燒烤哈,改天有用得着妹妹的地方盡管開口。”我說行,心裡估算着你除了能幫我喝幾口還能幫我什麼。
回家後我就文思泉湧,洋洋灑灑寫了幾千字的稿子。
不知道誰提議搞同學聚會,某一天下班,林佳對着還埋頭苦幹的我說:“漫漫,周末同學聚會,大夥叫我通知你!”我說“哦”,然後繼續低頭工作。
林佳并不離去,我又擡頭,看她眼神複雜,流光溢彩,她問:“你去嗎?”
我脫口而出,“去!”
兩天後,我翻箱倒櫃,扯出皺巴巴的短裙,往身上一套,發現瘦了,然後火速下樓就近買了條新的。看着鏡子裡妖孽橫生的媚态,我抽風似地冷笑。
我打電話叫方揚送我去。
那一天陽光前所未有的明媚,我在車裡也被照得一身汗,方揚車裡的冷氣壞了,他說:“我盡快修好,免得你熱。”
看到楊小霞,史良果然陪在她身邊。
我處變不驚地走過去,并不招呼楊小霞,和那些快要變得陌生的一張張面孔寒暄,然後才說:“好啊,小霞。”
楊小霞擡眼,她也說:“好啊,漫漫。”
整場飯局極度尴尬,我們三個應該是這場舊識裡的主角,而我,理所當然是那個醜角,因為列座的大部分同學,都參加過史良和楊小霞不久前的婚禮,沒參加的,也早風聞我被慘烈抛棄的故事,我們早已“流芳”于大衆的無聊裡。
我一直不敢看史良,我想他也沒看我吧。
吃飯的時候,衆人談得最多的是生活,然後又轉到一直讓他們引以為傲的外語系特質上,無非就是美女,美得一塌糊塗,美得嬌豔欲滴,美得生生讓整個成都都活色生香,誰誰誰嫁了大款,誰誰誰在美國拿了綠卡,誰誰誰和某市領導沸沸揚揚勾搭上了,哦,就是沒來的那個,上學的時候還真沒看出來。非常女性的話題,我不禁為那些早被弱化了陽剛之氣的外語系男同學悲哀。他們真的就像當初楊小霞說的,接近陽痿了。
聚會接近尾聲的時候,有人提議,讓活動的組織者緻辭。
楊小霞修長的雙腿站得筆直,白嫩的手托着杯子,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這場聚會是楊小霞倡導的,我頓時後悔得腸子都青了,我來幹嗎呢?來給這場無聊的生活劇配個醜角嗎?
楊小霞一番陳詞,跟報社的朱主任一樣,所有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白晃晃的胸脯,細長的脖子,紅潤的嘴唇,我在她悅耳的聲音裡猛灌那些苦澀的液體。
她是完美的,那麼攫人目光,如果我是史良,或者就算不是史良,換任何一個男人,我也會抛棄糟糠一般的陸漫漫,誰讓你長得沒人家那麼标新立異呢!
楊小霞的結語讓我差點倒地。她說:“最後,很感謝我的老公史良,一直在國内默默等我。”說完,她溫柔地看向史良,然後和他碰杯,我終于看向史良,他坐下後也尴尬地回看我一眼,我就那樣直愣愣地看着他,眼睛都不眨。
史良,你敢說你一直在默默地等她?你好意思承認附和?心裡冒出強烈的酸楚,眼睛也不争氣地就要濕了去。
我突然就想嘔吐,然後起身在所有人的目光裡走向洗手間,林佳跟了過來。
我趴在洗手槽上猛烈地哇哇狂吐,污濁刺鼻,林佳在後面拍我,“寶貝,沒事沒事。等會兒唱歌你要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我點頭。
楊小霞說的話又在我耳邊回響,她說感謝史良默默的等待。
眼淚突然就如黃河決堤般。
我給方揚打電話:“方揚,你車修好了嗎?”
“修好了,你不去唱歌了?”
我并不回答,隻是讓他過來接我,然後站在街頭等他。那時候飯局已經結束,一大群人正一撥一撥地往出租車裡鑽,一直沉默的史良走過來,我看他慢慢地靠近我,強迫自己給出一個笑臉,我叫史良的名字,有風剛好吹過來,吹得我頭發翻飛,“史良啊,你公然在衆目睽睽之下紅杏出牆!”
史良也叫我:“漫漫,你沒事吧?”
我搖頭,輕松而自然,楊小霞的聲音在史良背後響起:“史良,我先上車了哈。”
看着他們離去,我心裡變得一片冰涼。
方揚過來的時候我早已克制不住,眼淚稀裡嘩啦,他打開車門,過來輕輕地擁抱我,他輕輕地喚道:“漫漫。”他的手撫在我的頭發上,我趴在方揚肩頭開始痛快淋漓地無聲哭泣,到後來甚至爆發出困獸般的凄厲聲音,眼淚和鼻涕一把一把地蹭在了方揚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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