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徐人傑此行撲了一個空,他在客房等了一整天,也沒有等到呂不韋回府,最後隻得放下了禮物離開。
而呂不韋今日正帶着秦異人四處走動,剛剛拜見完他的生父,當今的秦國太子安國君。
此時他們正在秦王宮華陽夫人的殿外等候着召見,這次的觐見又已經喂飽了的陽泉君在他姐姐面前說足了好話,呂不韋自覺十拿九穩,所以神态很是沉穩。倒是秦異人關心則亂,臉上明顯有着不安的神情。
不多時,殿内的宮女終于出來,傳達華陽夫人請他們入殿。于是兩人立即起身,微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飾物,便随着宮女向殿内走去。
安國君一共生了二十多個兒子,秦異人的排行居中,但因其生母夏姬并不受安國君的寵愛,所以他才被送往趙國作人質。
華陽夫人不但生的美貌,性情極佳,而且是楚國貴女,是宣太後之弟的孫女,母族勢力十分強大。所以安國君非常寵愛華陽夫人,甚至在他成為太子之後,就立即封這位楚國貴女為正夫人,可謂得萬千寵愛于一身。
隻是一直讓人遺憾的是華陽夫人一直膝下無子。在這個母憑子貴的後宮之中,沒有孩子是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呂不韋便是利用這一點,通過曲線救國的方式,用一番口舌之言打動了這位富貴已極的貴婦。
還記得那日,呂不韋特意扮做珠寶商人,趁着陽泉君退朝之際,迎着他的馬車高聲叫賣。喜愛奇珍的陽泉君果然注意到了他。而當陽泉君要購買呂不韋的珍寶時,呂不韋卻對他說:“我看大人你不日将有滅族之禍,怎麼還有閑情逸緻收藏珍寶呢?”
這話果然引起了陽泉君的勃然大怒,而呂不韋卻是不慌不忙地說:“請恕小人直言,大人您無功于秦國,隻是安國君為了取悅于華陽夫人,才向大王推薦您,大人方得重用。可如今大人權傾朝野,富壓群臣,公卿側目,諸侯不平,已經是危如累卵。若是變故發生,大人憑何而立足呢?
小人常聽人說,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馳!您所依仗的華陽夫人終也有色衰愛馳的一日,到時候大人将何以容身于朝廷?”
呂不韋的幾句話便把趾高氣揚的陽泉君說得一臉發怔,竟至無言以對。而呂不韋并沒有就此打住,而是接着又說:“安國君如今得立太子,不久後也将為秦王。我聽人說安國君心中屬意的孩子是那子傒,若真到了安國君繼位,那個時候能夠執掌後宮之人自然是太子之母。
可華陽夫人雖得萬千寵愛,被尊為正夫人,但卻是未有子嗣。到時候若是群臣反對,擁子傒之母為後,您又該如何以對?夫人色縱使色未衰,亦必失勢。大人你怎麼連這一層的厲害都沒有想到呢?”
陽泉君聽後,果然是悚然而驚,連忙躬身向呂不韋請教對策。
于是呂不韋便把他的私貨拿了出來:“眼下夫人之貌如春花之豔,安國君之寵如東海之深,夫人若能于把握住這個良時,在安國君的諸子之中擇一賢者而收為嫡子,想必安國君疼愛夫人必然聽從。
如此,他日安國君繼位秦王,此子必為太子!夫人自然可倍受寵愛,權勢經久不衰,而即使安國君百年,夫人嫡子得承王位,大人一家的權勢亦可安如泰山。此所謂手一舉而收萬世之利,大人何不勸夫人及早安排?若再等下去,到夫人色衰愛馳,就算想要進言隻怕也無能為力了!”
陽泉君果然入甕,為此事而奔走于華陽夫人與呂不韋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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