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滿摸出了那包先前在車上沒吃完的水果軟糖,把袋子塞進左手裡,捧着,說:“其實挺奢侈的吧。”
趙尤就說了:“她平時其實也沒什麼花銷,她的手機用了三年都沒換過了。”
筱滿說:“我給你看那段視頻的時候,你已經認出上面的人是葛俊華了吧?”
趙尤點了點頭:“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想到這件事,趙尤不免沮喪,他隐瞞筱滿的本意是為了他的安全,在雁城調查葛家實在太危險了。這些會讓筱滿涉險的事情會讓他猶豫,讓他擔心,他不确定是應該告訴他,提醒他潛在的危險,還是應該徹底保留,由他單方面去處理好這些危險,加上在如何島上發生的一切似乎證明了他并沒有這個力量去妥善地鏟除那些潛藏在筱滿身邊的危險。可一想到筱滿是因為擔心他——同樣也是出于擔心,而冒着台風登島,他又有些說不出的開心。趙尤不禁看了眼筱滿的左手,他受傷了,傷得還很重,他的手上一定會留疤,他卻還因此竊喜,他怎麼能這樣呢?趙尤的心情一時複雜,快樂之中夾雜了一些慚愧,他耷拉了腦袋,眼神掃過筱滿的額頭,他額頭上也會留疤,他的頭發因為要治療而剪短了,沒辦法再掩蓋任何傷疤了,但是他的新傷疤很掩蓋住他的舊傷疤,趙尤心頭突然鑽出一陣觸電般的酥麻感,就好像他們之間的牽絆把筱滿和林憫冬之間的故事完全蓋住了,掩埋了。這感覺比竊喜還讓人滿足,這感覺又比慚愧更充滿罪惡感。
筱滿說:“是你低估了我對你的感覺。”
他說:“你怕我出事,我也怕你出事。”他看着趙尤,“我沒有讓你感覺到你對我的重要性,我先道歉啦。”
趙尤的心緒一下更複雜了,再憋不住,一口氣道:“我剛才在想,你為我受傷,我挺開心的,你為我受的傷蓋過了你太陽穴那邊的疤,我還有些得意,這不對的吧,我形容不好那種感覺,我從來沒有那種感覺……這種感覺……”他看着筱滿,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看上去是什麼樣了,隻覺鼻頭發酸,喉嚨裡癢癢的,心跳得很快,腦袋裡亂糟糟的。
筱滿揉了揉他的頭發,說:“好像情人之間就是會有這種複雜的感覺,反正人就是可以一邊覺得不對,一邊又覺得快樂。”他道,“我能照顧好我自己。”
他拉着趙尤走着:“我命很硬的。”
趙尤手上一暖,心也跟着定了下來,那些紛亂的想法一下子就遠離了他,罪惡感,快樂,憂慮,一些不确定,一些迷茫,一些從未體驗的未知的感覺,一下子都不重要了。這一刻,他在筱滿走在一起,他拉着他,他跟着他,這樣的一個時刻仿佛能回答世間的所有疑惑,所有的問題。
趙尤擦了擦臉,他這才發覺自己的眼角很濕。他跟着筱滿走着。
他們已經繞着這一層地下停車場走了一圈了,此時來到了樓梯間門前,筱滿伸出手,趙尤先推開了門,兩人進去,筱滿往下走,遞給趙尤一顆軟糖,趙尤又笑了出來。筱滿問他:“你偷着樂什麼啊?”
趙尤吃糖,說:“我覺得挺浪漫的。”
“逛停車場浪漫什麼啊,一股油味,還有尿騷味。”筱滿上下指了一通,樓道間裡的節能燈射出的白光近乎刺眼,停車場的樓道拐角處,一些發黃的尿漬若隐若現。角落上方挂着一盞監控攝像頭。他們正走在p3到p4去的夾層裡,馬上要到p4了,那是最底層了。
筱滿匆匆瞥了那攝像頭一眼,說:“你記得小晏前幾天和我們說,他見了當年的派出所所長,說起之前也有人去問他這起縱火案,他還聯系上了周思暢,提過一句這個事情,可能生活上還有一些其他的細節,使得周思暢懷疑延明明在調查他,可又不知道她到底查到了些什麼,知道了多少,就在家裡放了針孔攝像頭偵查情況,根據小靖那裡得來的信息,店家當時隻賣了一顆給他。”
趙尤說:“和泰莉莉核實過了,那隻毛絨熊一直都在那間衣帽間裡。”
筱滿道:“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了,和延明明坦白她爸爸的情況,讓他們父女團聚也未嘗不可……”說到這兒,他就歎了口氣,直搖頭:“周思暢也有自己的考量吧,畢竟縱火的案子王達誠二十年前找人畫過嫌犯模拟畫像,那畫的人就是延長安是闆上釘釘的事情,偵探去北京查案,風聲能傳到他這裡,也能傳到王達誠那裡,他還是怕貿然接延長安出山會造成什麼不利的局面吧。”
趙尤說:“王達誠說他來雁城和周思暢見過面這件事,或許不假,或許他們見面的時候他探過他的口風,周思暢見我的時候,沒提過這件事是覺得和延明明的案子沒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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