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澡堂說二十四小時供應,是對外面這麼說,其實就是早上,晚上吃完飯才可以洗,而且,竈上沒火了自然就沒水了。”
“隻是吃完飯那大鍋裡熱上,有時候還有油了,那就是這天有口鍋,做肉了,沾油了。”
“廁所呢,就在一進大門,和門房相對,那邊就是。”
“這坑在圍牆外邊,咱這家屬院有大院子的人家30戶,家裡糞便不夠,就過來擔點,夏天自己家裡就夠用,冬天家家戶戶都搶,松了自己家裡的土地,埋進去養地。”
“春秋也一樣,有的人,臨下班,放學,就往家裡跑的,都是回家攢肥料去了。”
“廁所沒頂,害怕歹人進來,這廁所呀,一進去,空蕩蕩的,一眼望到頭,我剛來,進去了,又出來,憋回家去了。”
“現在,時間長了,就進去,速戰速決,來了月事,非去不可了,也得去,咱們廠女工少。”
“财務部,宣傳部,後勤部,都隻有一個男的,後邊,廠長,秘書,都男的,保衛科都男的,食堂有男有女。”
“三個車間,也是都男的。剛開始有女的,被男人懷疑亂搞男女關系,就和親戚換工作了。”
“你剛來,大家都知道你結婚了,就沒人天天過來看你了。我那會……”
“這是說啥呢,熱火朝天的,我在隔壁财務科外面,就聽到你的聲音了。”
“來接江叔班的兒媳婦吧,我叫張靜,你叫什麼名字啊?”
“顧立夏,你們聊,我去食堂接水,抹一下桌子。”
“去吧,你打回來,我也用用。能不能用?”
“能,不過等我擦完,你要是能看上那髒水,你用,你用完,我去倒。”
“你這人怎麼這樣,一點也不團結同志。真的是……”
江文端着水盆過來了,“立夏,我接了水過來,我和你一起收拾收拾辦公桌吧。”
這時候的辦公桌,四條腿,上面桌面,桌面下邊有三個抽屜。
江文将鑰匙繩遞給顧立夏,這根繩子上面,一共放着七把鑰匙,每一把都單獨打結了,一把應該是宣傳部的門上的鑰匙,三把最小的應該是辦公桌上的鑰匙,那把大的應該是身後的文件櫃上的鑰匙,這5把挨一起,比較近。
還有一把是家裡大門上的鑰匙,最後一把是他們屋子的鑰匙。
江文先擦了一下辦公桌面,示意顧立夏打開抽屜。
顧立夏打開抽屜,将裡面的東西取出來放桌面,有幾個筆記本。
一個搪瓷缸,應該是江父喝水用的。
拿抹布擦了擦,抽屜裡面和筆記本。
又開了文件櫃,文件櫃分為上下六個隔闆格出來的空間。
裡面,應該是江父以前的工作内容和草稿,分開放了五個格,最下邊什麼都沒有放。
顧立夏将裡面的東西,全部拿了出來,江文上前去擦了裡邊的櫃體,又踩凳子上去擦了櫃頂,又關門擦了櫃門。
才在盆裡揉了一遍抹布,又擦了櫃裡,抽屜裡,櫃頂,櫃門面,顧立夏将東西暫時先放進去,江文又擦了桌面,窗台,什麼都沒有說,端着水盆出去了。
顧立夏開始,翻看江父的東西,準備熟悉熟悉工作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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