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飒看了眼墨紀同夜凰的背影,便斜睨了葉韶顔一眼,當下歎了口氣,也不抽手,就陰着一張臉,同她遠遠地跟在他們一家三口之後。
“你陰着臉給誰看啊?難道是想那位大人看?又或者人家的嬌妻看?”葉韶顔盯着藍飒,言語酸酸地,藍飒看了她兩眼,不發一言,但至少臉上是堆了些淺笑出來,雖然看着十分勉強,但葉韶顔卻不計較,隻笑嘻嘻的拉着他前行。
而前方的一家三口此時也好不到哪裡去。夜凰打一出來,雖然故作無事的,拉着軒兒是東轉西賣,但之前還算挑挑揀揀的,很有選擇性,而現在,她要不就不動手,要不就摸上一件東西連價錢都不問的就丢給墨紀,墨紀自是幫她斟酌着,有些完全無用的東西,就不動聲色的放了回去。
軒兒瞧見夜凰這般樣子,不敢言語,偷眼看他爹,墨紀看到軒兒的樣子,不覺蹙了眉,繼而本不言語的心思轉變,轉頭看向夜凰:“太陽這是落山了嗎?”墨紀淺笑着沖夜凰繼續言道:“為何夫人臉上如有夜色?似是勞累不堪?”
夜凰一愣低了頭:“對不起,我,我大約吃飽了,犯困”
墨紀大概從沒聽過這樣的理由,一時怔了下,本能的将腦袋轉去身後看了一眼,自是看到藍飒同葉韶顔親昵在人群中的身影,當下在轉過來,瞧着夜凰終究是深吸了口氣,将自己的手抓上了夜凰的手,又攙扶姿态改為牽手,當下一手拉着夜凰一手拎着東西說到:“既然困了,咱們就回去吧”
夜凰先點了下頭,繼而眼掃到了軒兒,又趕緊搖頭:“不行,說好了帶軒兒好好玩的,怎能這麼早回去?走,我們繼續”她說着甩了下腦袋,那架勢如同豁出去一般,但更多的是想甩掉諸事;墨紀的眼微微眯了下,便淺笑着拉她前行:“那就走吧。”
夜凰繼續挑選姿态,并不時的彎身同軒兒閑扯兩句,墨紀不發一言的跟在身邊,牽着夜凰的手并不曾放,但卻從内心感到一絲憂傷,好似手中的柔骨在漸漸發涼一般。
忽然的夜凰站住了腳,回頭看了他一眼,當下踮腳伸手于他額頭:“怎的這燒還沒退?我明明吃飯前還見你有發汗啊,該是好了才對?”
墨紀愣愣地沖夜凰一笑:“太陽照在那裡,大約是曬得吧”
夜凰撇了嘴:“那你有無難受或是眩暈?”
墨紀搖了下頭,夜凰這才轉身将軒兒牽好,同軒兒說着街市上的攤位物品繼續向前,可墨紀卻低着頭相随,似有所失落。
又走過了幾個攤位,夜凰買了一些糕點說給軒兒吃,包好後遞給墨紀時,便又覺得不妥,想自己拎在手裡。
墨紀伸了手:“給我吧,你牽好軒兒就是”
“不成,你拿的已經不少了至于軒兒,你騰出我這隻手不就是了?”說着夜凰就要抽手,可墨紀沒放,反而是執拗一般的硬牽着不說,還伸手從夜凰手裡奪去了油紙包:“不,我拿着”
夜凰擡頭看他一眼:“何必呢?一個手提那些東西,多累啊不如……”
“再累,我也想空出這隻手牽着你”墨紀急急地說着言詞卻帶着一份堅定,當下讓夜凰一愣,反而更想抽出這手,隻是尚未動作呢,又聽到墨紀言到:“我知你現在心裡很不舒服,但人這一生并不可能時時随心,事事順意;現在我在你身邊,不管你怎麼想,我都是你的依靠,所以,别放開我的手,你需要一份力量,更需要一份體面,而我願意牽着你,帶你回家,若真要哭,也在隻有你我的地方。”
夜凰看着墨紀,唇角抽動,繼而沖墨紀一笑:“你要牽着就牽着吧,那裡需要說這麼多”說完扭了頭轉了身,拉着軒兒往前走,步履卻加快了許多。
墨紀大步向前,軒兒也趕緊快步,走了幾步後,夜凰想起了軒兒,便趕緊減慢了速度,擔心的瞧他,卻迎上的是軒兒擔心的眼神。
“軒兒,你還好吧?會不會覺得太難受太累?”夜凰此刻心有歉意,她害怕自己傷害到軒哥兒。
軒哥兒搖了下頭,仰着小臉:“娘,似乎現在難受和累的是你”
誰說小孩子不懂事?如軒哥兒這般的玲珑心,真真兒叫夜凰心疼不已,她笑着蹲下:“娘隻是吃得太飽撐的不舒服而已,現在走了這一氣的,好多了,也舒服了呢軒兒可别擔心娘”
軒哥兒聞言立刻點頭,夜凰則在内心譴責自己:夜凰啊夜凰,你今天是怎麼了?怎能如此失态?那女子和藍飒到底什麼關系,不過是肉眼向看,有墨紀在身邊,隻怕非真,我何必如此沉不住氣?妄你自認是有大将之氣的,更認定自己是喜形不露于色的,焉能今日裡失态的被一個孩子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在墨紀眼裡,豈不是我心思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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