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臉上冷意彌漫,“哀家相信阿枝是不會冤枉你的。”
阿枝是鄭姑姑閨名,也是最得太後信任的宮人,鄭姑姑正色道:“奴婢在慎刑司的時候,聽得清楚,綠俏臨死之前親口吐露白虎星的秘密,白虎星與九皇子命格相沖,為了保住九皇子,惠妃務必要除去白虎星。”
這個絕密的攸然浮出水面,讓惠妃有種置身數九寒天的冰窖的感覺,咬牙不甘道:“綠俏是長春宮人,焉知她不是在故意陷害臣妾?”
鄭姑姑似乎早就料到惠妃會這樣說,當即不卑不亢道:“奴婢有幸在太後娘娘身邊伺候,承蒙太後多年教導,真話假話自問還是分得出來的。”
“太後娘娘,臣妾不服。”惠妃眸光一跳,高聲道。
此時,太後反而平靜道:“不服什麼?
惠妃見機會來了,忙道:”同樣是證言,臣妾與鄭姑姑不過是各執一詞,但鄭姑姑的話,太後娘娘就信,臣妾的話,太後娘娘就不信,叫臣妾如何心服口服?“
太後眸光一冷,”你是在質疑哀家嗎?“
惠妃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妨奮力一搏,反而會有一線生機,”臣妾不敢,不過是據實以告罷了,綠俏若是在場,臣妾可以與她當面對質。“
百裡雪微微一笑,譏诮道:”娘娘這話說得可真奇怪,你都親眼看着綠俏氣絕身亡了,還假惺惺地說什麼當面對質,是知道綠俏已死,所以才肆無忌憚嗎?“
”說起綠俏的死,太子妃還以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嗎?“惠妃仿佛抓住了把柄一般,”當時那麼多人都看見了,隻有太子妃和綠俏同處一室,綠俏就不偏不倚恰到好處地死了,太子妃總不會說她是自盡的吧?“
”母後,綠俏的死因,臣妾已經派人查過了。“說話的是薛皇後,幸得雪兒明察秋毫,”綠俏死于一種叫做五毒噬心蠱的蠱毒!“
蠱毒?太後神色一變,她生平最憎恨厭惡的就是巫蠱之術,死死地盯着惠妃,話卻是對薛皇後說的,”确認了嗎?“
薛皇後道:”五毒噬心蠱雖然兇險惡毒,但太醫大多識得此蠱,為了慎重起見,臣妾先後召了三位太醫查看綠俏的屍體,絕對不會有錯。“
第四卷入宮第六百五十四章乾坤子
在太後能殺人的目光下,惠妃身體從頭涼到腳,事到如今,隻能一口咬定不知情,“臣妾居于深宮,從來沒聽說過什麼五毒噬心蠱。”
太後冷笑一聲,“你不知道也正常,是珞王下的毒吧?”
惠妃一聽暗道不好,事發突然,沒有來得及及時處理綠俏的屍體,以緻讓薛皇後搶了先。
綠俏那個賤人,竟然把珞兒都牽連進來了?惠妃忙否認道:“太後娘娘,珞兒雖不及太子嫡出尊貴,但也是您的親皇孫,他生性純孝,克己盡忠,一心一意為皇上分憂,為朝廷辦差,他為什麼要毒死一個毫不相幹的奴婢?”
鄭姑姑一字一頓道:“奴婢親耳聽到綠俏說她是珞王的人,對此,惠妃娘娘有何解釋?”
“本宮何須解釋?”惠妃的腰闆突然挺直了起來,直視太後的眼睛,“臣妾不知道鄭姑姑在慎刑司聽到了什麼,但臣妾問心無愧,更不知道什麼五毒噬心蠱,倒是鄭姑姑,為什麼那個時候恰好出現在慎刑司,這一切難道不可疑嗎?”
惠妃果然不是一般的角色,到了此時,反而出奇地鎮定下來,順勢反咬一口,暗示鄭姑姑出現在慎刑司,是太子妃預先設計好的。
若這一切是太子妃設計好的,讓鄭姑姑看到她想看到的,那麼惠妃反倒真成了受害者了。
鄭姑姑雖然确信自己在慎刑司聽到的是真的,但太後未必會全信,她餘光瞥見,太後眸瞳裡果然有一抹疑慮閃過,惠妃的話起了作用。
百裡雪一直冷眼旁觀,很少說話,仿佛在等待什麼,突然,绮心悄然進來,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聽到這個消息,百裡雪唇邊浮現一抹笑意,這一次,可不會讓惠妃輕易逃脫,忽道:“惠妃娘娘以為綠俏死了,便可高枕無憂,但此事牽扯進來的,可不止綠俏一個,惠妃娘娘忘了還有别的人嗎?”
“太子妃若是還有指證本宮的人證,大可傳來,當着太後的面,當面對質,不必在這裡虛張聲勢!”惠妃見局勢在悄然扭轉,心頭稍稍一松,大義凜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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