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這樣就是經曆的少了,一點承受能力都沒有。”心海緩和了語氣,頗恨鐵不成鋼,“早就提醒你,不做準備,死去活來有什麼用。”
聽到這,哭着哭着便也停了。我怎麼沒有做準備,但是事實擺到面前讓你不得不難受。
那個陌生的小區,陌生的門,開門便見到兩個局促不安的老人一前一後地迎着我們,我進了門,心海則轉身就離開了。
“吃飯,吃飯!”父親第一個打破沉默,拉着我的胳膊,走向飯桌;
“對對,先吃飯,吃飯。”母親也一改往日的唠叨,滿臉對我的都是不知所措;
這一張小小的六人餐桌,坐下來,便能感覺到左右和對面人的呼吸,好溫暖。父親起身為我盛米飯,母親打開倒扣的盤子,飯菜香一下子侵入心裡,本來木然的自己,慢慢覺得這一桌飯菜越來越模糊不清,母親見我如此,便自語起身道,“竈上的湯好了。”
以前老說自己沒家,現在不是在家嘛。
“先盛點湯,喝湯養胃。”
“你多盛排骨,海帶,冬瓜,清湯寡水喝了飯怎麼吃。”
“曉得了曉得了,這排骨不香,晚上買條魚,小丫頭吃魚蠻厲害得,小時候吃魚,把魚刺挑了,那小嘴抿抿的……”
“這都多好年了,你知道她現在歡喜什麼,呵呵~”
……
廚房就像是舞台的幕後,他們小心翼翼地交流着。我一邊吃着一邊流着淚。這是好事啊,哭幹嘛呢。
“鹹淡?”母親脫口而出,我愣了兩秒,太快沒聽明白。
“菜鹹不鹹?”父親補充了句,母親的習慣我竟一點都不知道,望着彼此的局促尴尬,像是隔了幾個世紀。
我趕緊搖着頭。
吃完飯,父親讓我去心海的房間睡一會,推開門才知道,心海的房間有兩張粉色的公主床,一張心海的,另一張用淡黃色床罩罩起來了。我拉下床罩,整理好父親抱來的被子枕頭,躺在床上,看着房間裡的兩個衣櫥,拐角處長條的書桌,兩個凳子,或許在她們心中,我一直是以小時候的模樣在陪伴他們;但是現在,長大的我真的回來了。
小時候,有段時間非常想爸爸媽媽和姐姐。
但有時候或許偶爾見到了,像是兩個家庭一樣,我沒法在他們面前将小書包放下。記得一次放學,故意拖得很晚,自己跟着宗飛哥去父母家,敲開門,我便哭了。但是這個家不留我,縱使想留,但是老爺子那股強大的霸道還是生生地将我接回了去。怎麼能想象,一個祖父,吹鼻子瞪眼地,将我的剛脫下的書包扔到大門口,然後穿着那種大頭黃牛皮鞋,擡腳就給我屁股兩下,我不是被踢倒而哭,而是難過得站不住。就算如此,也決不低頭認錯。
家裡不管有誰,都沒法拉開我們爺孫之間的戰争。我也知道,隻要在晚上吃個涼梨子,自己保準就肚子疼拉肚子。這樣,第二天早上,不管前天的滔天大仇,這個倔強的老爺子都會允許你一天躺在床上,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有時候受涼不住地嘔吐,發着燒,他就會坐到旁邊,給我按着手上的“虎口”(一種穴位),陪着我,把一天的工作都推開。他那手上發硬像是炸裂開來的老繭,按得我疼的難受,但是奇迹也便發生了,肚子慢慢就不疼了。
他那愛不釋手的煙鬥,此刻,擱在桌子邊,自己冒着煙,但冒着冒着,便也沒了煙味道,成了擺設;老爺子得意于醫好我的肚子疼,将煙鬥拿在手裡,摩挲着,就是将就個習慣,過個手瘾吧。
當高燒退去,渾身發軟,沒法跟小夥伴瘋癫時,老爺子就脫了大牛皮棉襖,蹲下來,背着我。滿屋子地轉悠,像是數星星一樣,這個是心玥的書房,這個是心玥的琴房,這個是心玥的餐廳,這個是心玥的花園,這個是心玥的小蘭花,這個是心玥的小黑狗,這個是心玥的小沙發……
奶奶是個極其現實而公平的人,當實在看老爺寵我過分的時候,便邊擦着眼邊清着喉嚨說:
“什麼都是她的,你能指望她什麼!淨說這些沒用的,又不是你生的!”
但是老爺子從不生氣,而是笑呵呵地,輕輕将背上剛進入夢鄉的我放入奶奶的懷中,奶奶也就是嘴上說着,剛到奶奶懷裡,就聞到奶奶身上濃烈的“霜花”牌雪花膏的味道,老爺子則在一旁咯咯地扭着骨節響着。
奶奶将老爺子的老皮襖拽過來,蓋在我的身上。嘴上抱怨老爺子的寵溺,手卻不由自主地輕輕拍打着我,喉嚨裡哼着老掉牙的童謠,有時竟也是自己編的聲調。
“你看小玥這眉眼長得跟他爸一樣,嗯哼哼……”奶奶總是在背後談到大兒子就會心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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