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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在關心他。巴基還在關心他。巴基努了努嘴，錯開目光，“你的鼻子……疼嗎？”他意識到巴基在自責，所以巴基握緊了拳頭，緊握着不放松。巴基在自責、跟自己較勁，而這都是為了他。“不疼，一點兒也不疼。”他一把抹掉積攢的血漬，而他的鼻腔也識相地止了血，他的心快要飛起來，所以他笑得像個傻子。“真的不疼。别在乎——不，不要不在乎——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他的大腦忽然打了結，所有的邏輯亂成一團，完全理不清。而在他自相矛盾、試圖理清思路的時候，巴基遲疑地伸出手，用冰涼的金屬手指擦了擦他的鼻翼，像是想把上面殘留的血擦掉。“對不起……”“不不不，别道歉。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是我太心急了。”他心疼極了，巴基認錯的方式讓他心碎。再多的血清也沒有用，四倍堅強的心髒也無法承受這樣的心痛，他一邊指責自己的心急一邊着急地捧起巴基的臉，讓他們好好對視，讓巴基看清他的心意。“别道歉，我不怪你，永遠不會怪你。”“……你是誰？”“我是史蒂夫，你最好的朋友。”“史蒂夫……我最好的朋友。”巴基在機械地重複他的話，不知那是不是巴基消化真相的方式，但巴基終于慢慢穩定了下來。“别緊張，我永遠不會傷害你，你也不會傷害我。現在，我想讓你看點東西，關于我們的過去，也許不多，但那真真切切地屬于我們。給我一個機會，好嗎？”雖然知道巴基不會突然消失，但他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道。他緊緊抓着巴基的手，就好像在努力拉回一架正在起飛的直升機，他的肌肉疼痛起來，直到巴基動了動手指，像是一種簡單的回應，他才能夠稍微放松緊繃得發麻的肌肉。展區的燈一盞一盞亮起，他可以用餘光看到咆哮突擊隊的雕像和關于巴基的銘文。他從未如此緊張，因為他知道這可能是他最好的、也是最後的機會，如果巴基依然無法恢複記憶，他已經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回到我身邊，拜托了……”他說着，不等巴基回應，拉着巴基往前走去，直到巴基自己停下腳步。18有一段時間他們沉默着，他們重逢之後巴基一直沉默寡言，而他的沉默，純粹是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沒辦法用任何言語概括他和巴基的過去。博物館裡的銘文不過區區一面牆的長度，他和巴基認識了一輩子，從他能夠認識這個世界開始，巴基一直在他身邊。他們共同的回憶不能用一天、一個星期、一個月或者一年來衡量。巴基擁有他最好的時光，也見證過他最糟糕的時刻。巴基見過他往自己的鞋子裡塞報紙，也曾經跟随他沖鋒陷陣，甚至為了保護他而犧牲。他要如何用語言表達這份感情？除了“摯友”、“親人”、“最好的夥伴”或者“過命的搭檔”他還能說什麼？可這些話又怎麼可能足夠呢？半點都不夠。如果巴基無法理解，他又該如何解釋？“……那是你，對嗎？”巴基指的是黑白錄像裡的他們。他們那個時候笑得像兩個傻子，明明活在一個戰火紛飛的時代，巴基總能讓他大笑。“是的，那是你，就在我旁邊。”巴基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七十年前。”“我的大腦……會忘記事情。”“這都是真的，我沒有騙你。即使想不起來也沒有關系，即使……不相信我，也沒有關系。你值得知道真相，巴基。”“我不記得了。”最糟糕的結果還是發生了，可巴基還沒有松開手，他還能夠抓住巴基，一切還不算太壞。“但我……”巴基低頭，說了開頭又不繼續，似乎不打算說下去。“但你什麼？說出來，沒關系的。”“但我……”巴基對上他的視線，“我認得你。”“我是史蒂夫。你的名字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我叫你巴基，一直是巴基。”“我認得你……”“我很高興。但你得想起你是誰，巴基，最重要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巴基無解地看着他，似乎對此無能為力。“别着急，我們可以慢慢來……你認得銘文上的内容嗎？那都是真的，你的名字，你的生日，你的生平都是真的。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來自第107軍團的巴恩斯中士，咆哮突擊隊最出色的狙擊手……那都是你。”“我們認識了一輩子。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每天重複我們的故事，隻要你不介意，不嫌我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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