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方應開口辯解便聽得老人繼續道,“自從親王殿下攝政以來,中原五州哪個地方的百姓對親王殿下不是感恩戴德,就連老夫也是深受親王殿下的恩惠。老夫雖然和親王殿下沒說過多少話,但空活這麼多年,卻也看得出親王絕非小氣之人。小郎君說的怕是氣話,是也不是?”
方應張張嘴,複又閉上。
老人笑道,一雙洞察世事的眼微眯,仰頭看向天邊初升的日頭,“祁風開朝已曆七百餘年,早有各種沉疴痼疾,封臣之心外放,看似一片繁衣繡錦之下其實已千瘡百孔。”
方應側頭看他,這是他自在異世醒來第一次聽人暢談時局。
他又見老人神色從容,撫須間似有乾坤在手,連先前佝偻的腰都直起不少,一雙老眼中中是飽經世事洗練後的智慧,便猜測出這老人的身份隻怕不是個養馬夫這麼簡單。
方應收了先前的傲慢,恭敬彎身道,“請老先生賜教。”老人在說的正是他當前需要急迫知道的東西。
老人很滿意方應的轉變,點點頭接着道,“自厲帝起便打壓民智,傳至三世之後的昭帝,也就是先帝時,各派早有不臣之心,屢行暗殺之事,先帝便是死于暗殺之中。臨終前将年僅九歲的少帝托付給三公。”
“那豈不是有三位顧命大臣?”方應驚道。
“不錯。”
方應聽到老人肯定,不由得在心裡啧啧舌。一位顧命大臣就了不得,曆史上顧命大臣奪位的比比皆是。
這位昭帝竟然還任命了三位,少帝又年歲尚小,隻怕是想讓他兒子坐等内亂吧!
畢竟,又不是誰都是白帝城托孤的諸葛武侯,霍光死後他家人還造反呢。
這個昭帝簡直和《朝天》書中那位糊塗的老皇帝有得一拼!
收了心思,方應聽老人繼續點評時局。
“三公得勢之後便屢次因為政見不合大動幹戈,朝中老臣人人自危,紛紛自請告老還鄉。少帝雖早慧,心思卻不在朝政上,無奈之下,太後下旨去尋在民間雲遊多年的親王殿下。”
“先帝過世時沒有召這位親王殿下回來嗎?”方應聽出奇怪的地方。
老人搖頭,“親王殿下與先帝并非一母所出,且早年因為一些舊事生出間隙。親王殿下十四歲離宮,離宮前曾在金殿上起誓:除非祁風危亡,否則絕不再回朝堂。”
“當時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方應問道。
“是的。當時中原五州因為三公相争生靈塗炭,多地有摩擦沖突,又加上封臣們蠢蠢欲動,各地時不時有天災,民間百姓怨聲載道。太後派人找到親王殿下時已經是一年後,封臣們正逼着内耗過多的三公讓少帝下罪己诏。”
方應實在是沒想到,竟然能夠亂成這樣。
“親王殿下當時接到太後的手書,就千裡迢迢從東州趕回中州朝堂,先是親自上門勸說已經歸田退隐的老臣們,随後鉗制三公權利,又在朝堂上發起變法充盈國庫、澄明吏治,并派監察禦史與赈災隊伍同行去受災區,以防止貪墨之事,又幾番敲打封臣。在親王殿下推動下,才把祁風從深淵裡拉了回來。”
說到這裡,老人感慨道,“若不是有親王殿下,祁風哪有而今的中興之相!”
方應聽了一耳朵,還是很難将那個人模狗樣的飼主跟老人口中的親王殿下聯系起來,他疑惑道,“可他分明總是一副不着調的樣子。”
老人笑笑,“這就是親王殿下聰明的地方了。”
方應還要去問,老人卻不解釋了。他收回目光向方應的身後看去。
方應循着他的視線看看去,發現已經不知靠在欄杆上聽了多久的人。
那是換了一身粗布衣裳的聶明池,是尋常百姓家的樣式,臉上不知塗了什麼,變得有些黝黑,身上氣質也消失于無形,隻一雙眼睛依舊出彩。
聶明池見二人看來,絲毫沒有被人發現聽牆角的尴尬,他拍拍身上的灰塵走上來,先是對老人笑笑,“張軍師風采依舊,晚輩折服。不知可否有意再入朝為官?”
被稱作張軍師的老人擺擺手,疲憊道,“我已經老啦!這中原五州而今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我不過是見這小郎君覺得投緣,有意與他絮叨幾句罷了。”
說完,老人便起身,抱着空背籃向一旁的倉庫走去。原地隻剩下聶明池和方應二人。
聶明池目送老人的身影沒入倉庫,轉而看向站在一旁目光投向别處的方應。
方應隻覺有個人影擋住自己面前的光,微一轉頭對上聶明池的眼,聽得對方道,“你這是對我有多不滿?”
方應耳尖微紅,背後說人壞話果然幹不得,這不就被人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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