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認為?”“别問那麼多了,有什麼解不開的地方以後就多問問東平就是了,他認識我住的地方。”說完就和夫人轉身離去了,娅琴望着他倆不再挺拔的背影聯想起奧格莎和米奇先生都曾當面對她說過類似于這樣的話。
一路小跑來到近前的東平對她關心的問道:“‘老厚道’剛才跟你說了些什麼?”她喃喃的說:“沒說什麼,他隻是讓我今後要多加留心。”東平一聽就明白了,他說:“工廠被國有那會兒,他臨走時對我也說了許多,但我發誓不會對外說的,他是個好人。”“他是個好人,好人越來越多了”娅琴當機立斷不再對此耗時了。
回到家中時,她還是這麼說自顧自的說了好幾句。見她木讷地坐在那裡自言自語,弄的劉媽和孩子們都不便去和她說話,生怕驚擾了她的哀思。
誰也不會料想不到她現在滿腦子裡塞的最多的東西并不是喪母的悲痛,也不是在為今後的生存而擔憂,而是母親給她遺留下了太多的神秘;忽然之間她有了好想見到方姨的念頭:“孩子,和媽媽一起去趟電話局。”見媽媽開口說話了,三個孩子都一齊圍攏過來,跟随她一起在下葬的當日就把消息發往了哈爾濱。
外人更不可能察覺到這個矮小女人在自己的父親、母親全都去世以後反而更加增強了頑強的一面,也不會知道她在這一期都想了些什麼,更了解不到她内心所淤積的苦楚。當然,每個人在遇到危機或危難之時都會有着不同程度的苦楚,其痛苦感受都是一樣的,而她目前的内心滿滿除了苦還是苦。
在工廠,如果有人善意的問她:“你想家嗎?”她會說:“想,天下哪有不想家的人。”
鄰裡間也有人對她這麼說:“工廠現在都改姓了,不用再那麼辛苦了。”她也是随口道來:“我一直就把工廠當成自己的家一樣,所以再多的忙碌總不會有錯。”她還打破常規經常帶着孩子出現在教堂裡,盡管她對此并不通曉。
繁忙的勞作生活也平複了她在平日裡的有所顧忌的煩心事兒同樣得到了釋懷,夜,也可安寐了。
賀東平也是一如既往的常來家中為她的孩子多做一些事兒,對于哈爾濱那邊的事情他也明顯比以往關注的更加勤快,有意無意地還讓娅琴不要忽略報紙上的每一段細節,這就導緻娅琴在無形當中産生了更多的思考,對于有些自認為不大的事,或是沒有過分要求的内容她也就說的比以前更加透明了。她說:“叔叔,你知道我一時是不會去哈爾濱那邊的,即便去了,三個孩子當中也隻有小眯眼會跟随在我身邊。”東平與她對視着說:“你不必急于考慮這些,其實這個問題應該輪到我去思考才是比較現實的。”“你說的極是,我的認為也沒有改變,那邊應該會是你的用武之地,男人嘛,有誰不想闖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小天地,機會嘛,總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别人說三道四的,管它有何用。”
東平被她的話給逗樂了,他看着張媽指着娅琴說:“我根本就沒想那麼多,我就是認為我們仍然如同一家人一樣。”娅琴見他同時回避了目光,索性就給他添加了一把他所需要的不溫也不燙的火:“叔叔說的極是,以後我仍然會聽你的。”
東平接下來的話語顯然讓她感到有些意外,卻也沒有超出她所想象的情理之中:“我準備再去為安娜燒柱香以後會考慮你剛才的建議。”“打算什麼時候去?”“就這幾天吧。”說完就象以前和母親分手時那樣很有風範的轉身離去。娅琴略有滞後地對着他的背影連連說出了二聲:“到時我給你備匹好馬。”
東平選擇的是一個周日的早晨,娅琴對他說:“我也想去看看安娜阿姨。”他捋了捋特意為他備好的那匹高頭大馬的鬃毛老實地說:“這反常的秋老虎,你還是别去了,天暗下來之前我也就回來了。”“也好,那我們就等你回到這裡吃晚飯,别忘了告訴安娜說我沒忘記她。”東平立刻就說:“這個,你不說我也會的”便跨上馬背。
回到屋裡的娅琴告訴劉媽說東平今晚來這裡吃晚飯後就回到房間坐在有風的窗前織起了毛線,織着織着,腦子裡竟然出現了離奇的幻像:拖着一條胳膊的傅二娃帶着她的二個弟弟回到了這裡,雖然已經二十多年沒再見了,娅琴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倆,親姐弟隔時相見的熱乎勁再現了人間美好,東平緊握着二娃的手說:“可辛苦你了,快快坐下。”自己還給他們端來了清涼的茶水,看見好好的恒昌怎麼轉臉的功夫就變的滿臉怨氣,她就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弟弟。”“哼,好不容易弄了袋面粉又讓毛子給強搶走了。”疲憊不堪的傅大叔也朝她搖着頭。
她便招呼起三個孩子說:“你們快過來見過二個舅舅。”恒昌和趙福望着圍攏過來的三個外甥(女),雖然覺得可愛,不知怎地就是高興不起來。“快喊舅舅呀?”一旁的娅琴也在催促着孩子:“這是你大舅舅,這是你二舅舅。”波波沁科把眼眯成了一條縫,沒有開口。索菲娅隻是對他倆露出了一口白牙也沒開口,隻有波裡科夫向他倆親切的喊了聲:“舅舅好。”可是他倆誰也沒聽懂,氣氛卻得到了緩解,趙福将他摟在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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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一會,恒昌的目光又漸漸地變的有些嚴肅起來,他掃了一眼傅大叔和姐姐之後嘴角就出現了一絲抖動,意想不到竟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姐,現在就領我去給爸媽上墳吧。”東平指着正在喝水的傅二娃說:“這不剛坐下嘛。”娅琴也處在猶豫不決時,葉列維斯基笑呵呵地來到這裡說:“應該讓他們去,怎麼能不讓他們去呢?”他的話聲剛落,又有一個聲音随後響起:“他說的對,孩子已經悔過,現在就應該帶他們去,否則他們會更加傷心的。”“亞力托夫!”娅琴猛然起身,絨線球掉落在地上滾出了很遠。
“我也該帶孩子們去看看他了。”娅琴沒有去撿拾地上的線球,而是自言自語的挪步到窗前眺望着郁郁蔥蔥樹冠上漂浮不定的渾厚白雲,而後便閉上雙眼進入了習慣的沉靜:怎麼辦?我今後究竟應該怎麼辦?他本是一位敢于擔當的男子漢,到底是什麼原因——她不相信他會溺水而亡——非要讓他改變自己做出他不可能會做出抛妻棄子的事來。
他一定也在想着我們,他一定是有着難以言表的苦衷。我該不該去找他?去哪裡找?現在,還是以後?一個自尊心那麼強悍的男人這會兒還能躲藏在哪裡不成?他還會回來嗎?對了,安娜阿姨總不能永遠就這麼憑空消失吧,她如果出現,到那時賀叔叔還會因為我編造出來的美麗謊言而遷怒于我嗎?……
這些平時想都想不到的雜亂無章就在這一時的清靜之閑擁堵了不能享得清靜之人的思維空間,無數的不可能又在無數的可能威逼之下消耗了大量體能以後才慢慢将它清退。
她的一隻手扶在窗沿邊,亞力托夫的影像還是忽隐忽現地隐匿于飄移的雲朵間。
接近黃昏時時分,三個孩子個個都是汗津津的回到家中,“媽媽,南山那裡今天又有十一個人被槍決了,說他們是機會主義分子”波波沁科滿臉通紅的告訴媽媽這個消息。索菲娅補充了一句:“還有個是女的。”娅琴雖然已經不怎麼關心目前習以為常的事情,但她還是表現出驚訝的樣子說:“你們跑那麼遠去做什麼?那裡可是有一片很危險的草地!”“您也知道啊,我們和其他同學都看傻了,有些人倒下去沒多久就不見了,”說到這裡他覺得有些不對勁又反問起來:“媽媽怎麼知道那兒有一片沼澤地?”
“外婆以前跟我說過,她以前去那裡挑野菜時發現的”索菲亞搶着說。娅琴也做了重複解釋:“你妹妹說的是,那次可真夠危險的,從表面上看去誰也看不出那片翠花點點的下面會是讓人毛骨悚然的陷阱,聽起來都讓人後怕,你們以後可不許再去那裡,知道不知道!”這一次她是真的生氣了。
盡管她對孩子們講述了母親的僥幸脫險作為警示,同時也發現自己并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懼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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