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等到的仍然是些無休止的漠視與歎息,還撕不下高貴與矜持。
她的少女時代幾乎都是陪伴在亞力托夫的身邊,除了貞操幾乎傾盡了所有,而亞力托夫則把精力完完全全的投入到了他的航海事業與保衛家園的一腔熱血之中,完全忽略了一直守在他身邊随時等待投入到他懷抱裡的那位‘并不熱情的小妹妹’,直至闖入到她心扉裡的布洛甯中尉告訴她說:“他是根木頭。”那時她才信以為真的點了點頭,最終将那顆純潔的、即将快要枯萎的芳心交給了赢得她最後破防的人;她得到了自己的渴求,同時也認可了離之不去的‘哥哥’,更讓她心滿意足的是:她同時擁有了兩位潇灑鍵碩、風流倜傥的形象陪伴在了她的左右。
阿芳的遭遇雖然和她有所不同,其内心所承受的、難以啟齒的痛楚卻是相同的,所以阿芳認為:女人的渴望本來就是含蓄認真的。
然而,這陣腥風吹來的實在太快。
阿芳不敢再往下想了,因為她自己的眼淚已經快要落下了,她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保持鎮定,所有的動作都不能做的過分,盡量能讓安娜在這個嘈雜的環境中得到适應。
她手撕扯了一小塊烤成金黃色的鵝肉蘸了點調味醬遞給了安娜,安娜在咀嚼的同時還沖着她點點頭,眼見她有了這麼穩定的情緒,阿芳和她的孩子們也就能和她一起享受着美食所帶來的快樂,一邊還能與她斷斷續續的說上一些家常話來,後來安娜還能想起一些不久以前的事兒,并且還将它說了出來,當她說起亞力托夫在軍營裡的榮耀時,娅琴不知是出于什麼目的,她笑呵呵地用俄語調皮的大聲說道:“番茄醬總是粘在他們的胡子上。”
阿芳朝鄰近的座位掃了一眼,很明顯她是在嘲笑其中一位壯實的食客,果然,那位壯漢來到了娅琴身邊,望了她一眼,嘴裡嘟嘟囔囔的說了一些話,還對她作了一個十分誇張而又無可奈何的動作後悻悻地回到了他的座位上。可娅琴卻沒有一點懼怕的表情,反而扭過頭去又對那人笑嘻嘻的說:“這家的番茄醬味道就是不錯,甜裡還帶有辣。”說的那位壯漢一邊抹着毛茸茸的嘴,一邊還‘哼哼’的對她點着頭,也不知道他是滿意呢還是不滿意。
阿芳對女兒搖了搖頭,擦去了手心裡已經捏出的汗漬對安娜說:“這孩子,其實都是你們給寵壞的。”“才不是呢,”娅琴說了又搶着對安娜說:“安娜阿姨,我沒有說錯吧。”安娜露出笑容,做了正常的回答:“沒有的。”娅琴随後就對着她媽媽做了個兩手攤開的鬼臉,恒昌也跟着他姐姐做了一個同樣的動作,安娜見狀再一次抿着嘴笑出來了。
阿芳就揣測着:娅娅一定又在搞什麼鬼名堂。但是她說出來的話卻是:“她起小就不給我省心。”聽得出來,她這是從心底裡喜歡着女兒的這種性格,對此她也曾告訴過張強:‘娅娅是個有性格的孩子,她的調皮與其他孩子不一樣,有些事就不要過多的去說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也是了。’當時張強隻是在想:一個小孩子能有多大的錯,也就沒再把這話往心裡去。
時光飛逝,一晃幾個月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不過在此期間工廠裡卻産生出了一種有趣的現象,但凡見過安娜或與她搭過腔的人隻要見到張強或阿芳來廠裡時,他們總是要伸長脖子看看他們身邊還缺少了誰,尤其是賀東平,自上個月回來彙報工作時得知安娜是患上了抑郁症,回去沒幾天就從鄉裡尋些鮮果、雞蛋又趕了回來,嘴裡還說:“這是大家的意思。”這已經是第四次了,他總能找出借口說必須和張強面談的理由,可是這一回,在交談中明顯就流露出不想走的意思了,他說:“巴普洛佐夫把那裡調理的棒極了,我想…我們應該考慮一下那邊的事了。”
阿芳最擔心的就是在這個時候提到哈廠的事,而她又不能當着張強的面阻止他的建議,因為東平在工廠裡可是以慎重出了名的人。猛然間,她想起了亞力托夫和安娜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情形,她對東平觊觎她的神态很是不滿,還在心裡暗暗自忖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而現在……,于是她轉向張強把話給接了過來:“現在說這些可能會傷了科迪洛娃的和氣,我看,倒不如你們先把更換設備的事項再重新合計合計,也好做到萬無一失。”
張強點了點頭,東平也贊成的說:“這樣更好。”這麼一來,阿芳做到了刀切豆腐兩面光,東平更是求之不得。
在隔三差五的就能見到安娜的同時,他那股幹勁也促使他的才智加倍增長,一個更有利于今後發展的更改方案讓張強喜不自禁,暗地裡還連連誇贊阿芳确有遠見。
賀東平的第二步是要想方設法去親近安娜了,這一切都被阿芳看在眼裡,尤其是他認為周圍沒有人時向她獻殷勤的那種笨拙的表情,不得不讓她背過身去,暗自偷笑。方姨和娅琴更是見多不怪了,她們隻覺得好笑、有趣,并沒有往‘那個方面去想’,她們的注意力毋庸置疑的都在安娜日益恢複的氣色上,注意到她的眼睛比初來的時候明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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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東平一人不同,他隻發現自己到晚上依然沒有見到她時,他的心髒就會‘嘭嘭’的亂跳一氣,讓他心神不甯,難以安睡。
沃爾科爾需要他返回的電報來了,他再找不出理由可以作為借口了,他趁着張強走出辦公室的機會趕緊搬來一隻小木凳坐到了她的膝前,殷勤的替她削着蘋果皮;他低着頭,勇氣不是很足的沒話找話:“沃爾科爾你去過嗎?”她搖搖頭回了兩字:“沒有。”“我想讓你去那裡,你願意嗎?”“去那裡做什麼?”五個字。“去那裡…,去那裡…我可以照顧你呀。”安娜喜歡聽到這樣的話,便客氣的對他說:“謝謝你,你讓我不能忘記”字數翻倍了。東平聽到後半句時手中的蘋果掉落在地上,果皮的另一截還連接在右手的刀片上,他急忙去撿拾時,腦子裡還回味着剛才令他激動不已的聲音,就在這短暫的瞬間,‘咕隆咚咚’一聲響,随着歪倒的小木凳一起跌趴在了地上,安娜順勢起身想拉他一把,結果自己也跌落在了他的身上,他迅速地騰出手來将她托起,結果還是被握在手裡的鋒利刀口劃破了手指,鮮紅的血液滴落在安娜厚厚的裙擺上,“哎呀!”安娜隻是尖叫一聲,她并沒有呼喊其他人,而是掏出了自己的白手絹纏繞在他的受傷處替他止血,他感受到了她柔軟纖細的小手溫度,卻管不住這張嘴說出:“不用,不用,這點小口子算得了什麼。”而他的手卻沒有縮回來的意思,任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周邊的血漬。
他還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近距離的凝視過她:她細微的動作與她專注的神情使他失去了疼痛知覺,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别樣體味也讓他如注射過麻醉劑一般乖乖的蹲在那裡一動不動。當她完全包紮好準備要告訴他需要注意些什麼時,還沒開口就被打斷了,這一次是被東平的異常眼光打斷的。
尴尬、凝固,“随我一起去沃爾科爾吧,我會精心的照顧你。”這是他鼓足了最後的勇氣對她說出最為堅強的一句話,他的臉頰也在此刻比掉落在地上的蘋果皮還要紅的多;安娜明白了,她也飛紅了臉卻沒能把話說完整:“我……”,這時真不是時候走進來的方姨告訴安娜說:“阿芳等你一起去做彌撒。”安娜随即邁出碎步便随她一起走了出去,她在走出工廠大門時已經回過二次頭,這在以前也是從沒有過的。亞力托夫在四月底又回到了伯力,安娜的狀況以及娅琴的入學他始終都挂在心上,一到這裡毋庸置疑就成了娅琴最受歡迎的人,當然,這裡的每一位都會歡迎他、尊敬他。唯有娅琴像訴苦一樣地對他說:“這麼長時間,我就像被關在籠子裡一樣。”
張強和安芳聽了以後都用異樣的眼光對視了片刻,安娜仍如以往那樣對他展現出完美的笑容。
亞力托夫的表情也是完美的,随後就在娅琴身邊蹲下身來伸出雙手托着她的小臉蛋說:“叔叔有事來遲了,你一定着急了吧?”她高興的望着他,嘴裡“嗯”了一聲就飛快的摟住了他的脖子說:“叔叔,我天天都在想你。”就在這微妙的一瞬間裡,亞力托夫輕輕地将娅琴的雙臂移開,滿臉堆笑的對她說:“叔叔也在想你們哦,這回呀,我要帶你去的是一所教會創辦的學校,一所很了不起的學校,等你學到知識以後,可别忘了還要去教會其他沒有文化的孩子們哦。”看到他的那份認真的勁頭,站在一旁的人們都深有感觸的交換了眼神。。
由于亞力托夫剛才的動作可能用力過大,待他說完這句話時發現從娅琴的那雙金黃色眼球裡流露出來的詭秘神色使他不得不暗暗的想着:“她怎麼不像是個孩子了?”随後他自己也如受控一般站起身來對大家做出了這樣的結論:“她很适合去那所學校”然後就徑直走向了安娜。
見她大有好轉之時,便在擁抱她時還诙諧的說:“我親愛的卡吉琳娜,看見你又如從前一樣,不僅是我,上帝也會為你而驕傲的。”“謝謝你!”她嘴裡說着,雙手卻在别人注意不到的狀态下将他輕輕地推開了。然而,他們二人仍然是微笑着的,唯獨在小娅琴的心裡産生出了一個怪念頭:‘他為什麼抱她而不抱我?他不喜歡我了?’但是這樣的不好念頭也很快就被她自己給抹殺了,然而心裡卻在想着前天傍晚的另一回事:她一個人跑到附近一家飼養場正看着母豬交配時被老寡婦喝斥的聲音吓得不輕,那句‘小小年紀,快給我滾開’的聲音現在還擔心會傳到父母的耳朵裡,她下意識的把頭低了下來,盡量的不去看别人,因為這時候她覺得在她的兩腿之間流出了一小股黏在皮膚上的液體,冷冰冰的,這讓她很不自在,但她并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這時她才剛剛過了九歲。
亞力托夫仔細地對她審視了一番之後關心的向她問道:“在這裡還習慣嗎?”安娜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他見她的氣色已經恢複到了近似以前,想了想還是對她說出了本來不想告訴她的事:“這次公務之後我很有可能會被派往西線,你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嗎?”他等了她一會兒見她還沒有開口就再一次向她問道:“是想家了嗎?”又等了一會兒,安娜與他對視的嘴唇蠕動了幾下想說話,但是仍然沒有說出來。亞力托夫搖了搖頭,看得出來,他見她這個樣子心裡一定很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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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芳看着剛見面就成這樣的場景也難受的想上前開導安娜,被張強默默地給擋住了。隻見神情急劇下降的亞力托夫蹲下身來說:“明天我必須要返回,有什麼要說的,想好了就對我說,這樣我好提前早作準備,好不好?我現在先把她送到學校去,很快就回來。”安娜聽了這些話後反而開口說話了:“我知道你會這麼做的,我替娅娅謝謝你!”亞力托夫聽到她說話的聲音時,情緒立刻就大有好轉,站起身來就在她手的背上拍了拍說:“這是我許諾過的,我就去就回。”安娜将手抽了回來說:“快去吧。”
安娜說的都是心裡話,平時她也經常為這事在心裡犯愁,因為娅琴常會在她的面前問起托夫叔叔怎麼還不來時,她也無能為力的對她道出:“他會來的”予以安慰。
安娜了解他、相信他,至于什麼時候能夠到來,她也是真沒有辦法能夠預測到的,原因就是他畢竟還是一名軍人。
當他帶着娅琴離開以後,阿芳的眼淚倒是率先唰唰地湧了出來,這下安娜反到寬慰起她了。阿芳泣不成聲的說:“…别說他了…就是親爹親媽也沒有這…這樣對對我們好的,聽他剛…剛才說要去西…西邊,時間這麼緊,還沒忘記答應孩…孩子的事,更何況他幫助的還不是這…這裡的人……”安娜拉着她的手臂對張強說:“快讓她别這樣,你們不也是關心着我嘛。”張強既感慨又領會的對阿芳說:“安娜剛好一些,你這麼不聽勸,再把她急到哪,難道心裡就會好受啦。”他的這番激将的話語真是很湊效,阿芳聽了立刻就止住了抽泣,順從地随着家人一起向屋裡走去,邊走還邊抹着鼻涕。
安娜已經能夠理解阿芳現在的心情,所以她也就沒有再去勸說她,而是從另一個方面說着她最為喜歡聽的話:“你的女兒應該接受教育。”她的記憶像是得到了完全恢複,這一刻她還回想起了她和娅娅在前不久的一段對話;那天窗外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漫天飛舞、飄飄灑灑,不一會大地就僞裝成為純潔一片,那樣的景象就很能讓人平添瑕緒,這一天也是安娜獨自一人在家裡照看着兩個孩子,恒昌在壁爐前玩耍,娅琴則站在窗台前,把兩隻手貼在玻璃上朝外面張望着,沒過多會兒,她就無精打采的偎依在了她的身邊,用一種與她年齡極不相符的眼神望着她,欲言又止,安娜正覺着有些奇怪她的表情時,娅琴已經非常認真的向她問道:“安娜阿姨,你想托夫叔叔嗎?”安娜用手把她的發鬓向後理了理說:“哪有不想的,他可是一位好人。”“嗯,我也是這麼想的,就是覺得他好像和别的軍人不一樣。”安娜聽後笑着說:“軍人沒有不一樣的,隻是他和我一樣都和你們有了感情,所以嘛,你就覺得他和其他軍人不一樣了。”娅琴對她看了看,“哦”了一聲就伏在了她的腿上,安娜那時真想對她說出另一種體會,可是一想到她還是個孩子,就把蓄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就輕輕地拍着她說:“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了。”這一大一小的兩顆心,正尋着一個軌迹、朝着不同的方向寂靜無聲地各思桑榆;
她甚至還回想起了阿芳在船上第一次見到俄羅斯人在甲闆上不分男女摟摟抱抱的歌舞場面,她當時就面紅耳赤的躲進了船倉,還從倉門的縫隙中偷偷向外張望。
她的思維越來越清晰,雖然有些雜亂無章,畢竟她還能想起在哈吉斯那會還有人在她面前告了小姑娘在狀,她笑了,她笑在心裡:‘這個小娅琴,以後定是個捉摸不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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