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能放了我嗎?”林懷恩刻意眨巴了兩下眼睛,顯得又無辜又可憐又乖巧。
“不能。”帝惡魔斬碎了他的希望。
見帝少澤油鹽不進,林懷恩裝乖的表情立刻收住,埋進桌布下一聲不吭了。隔了一會兒,一塊相印被丢了出來,丢在帝少澤龍椅上。
桌布下又傳來林懷恩的抗議——
“我罷工了。我案上的公文堆了兩天了,不批了不批了,讓它們跟我一起發爛發臭!”
“後宮的爛攤子我也不管了,什麼内廷什麼出納,都見鬼去罷。”
“嗚嗚嗚~這世道沒天理啊,我一個兢兢業業、賢良溫順的大良臣,被鎖在桌子底下兩天兩夜了。吃人的宮廷啊……”
帝少澤唇角微擡,繼續批改着奏折,心情不自覺好了一些。
林懷恩被迫又持續了三天被鎖住的日子,為了逃出這方禦桌,開始在帝少澤做事時搗搗亂,比方說擰帝少澤的腿、使勁兒扯椅子布、唱幾首巨難聽的山歌。
但帝少澤的姿态依舊風雨不動,仿佛任何外來的東西,也打不亂他寫字的毛筆。對此,林懷恩實在恨得狠了,索性抱住帝少澤的大腿,一口咬在了他腿上,下足了力氣,勢要咬到他有反應為止。
“嘶……”
但随着帝少澤在桌布外一聲痛呼,林懷恩又不禁有些心疼,于是松開尖尖的牙,圓起小嘴,偷偷吹了吹那一小塊咬出的牙印。
唉……再這麼下去,不知何時才能被放出去了……
林懷恩隻能在禦桌裡無聊地畫小圓圈了。
當天深夜,大雨劈裡啪啦地打在窗角,還不等林懷恩有什麼反應,一陣駭人的雷聲便轟然響起,震得林懷恩脊梁一聲猛顫。
林懷恩天不怕、地不怕,隻怕打雷這一件事。
待雷聲停歇的空隙,林懷恩拼了命地想逃,卻被銀铐铐住,一寸也脫離不得。随即,雷聲又像是索魂的獄卒一般,在林懷恩耳邊四面八方地炸響。
“嗚嗚……”林懷恩拼命捂住耳朵,不斷地收攏住自己的身子,不敢去瞧發亮的桌布。但就算這樣,依舊找不到絲毫安全感。
挨了約莫半個時辰,雷聲才漸漸退去。林懷恩的心跳漸漸緩和下來,臉上挂着被吓出來的淚珠,不住摩挲着自己發涼的皮膚,像個無人認領的小孩一樣,等着帝少澤來接他。
一盞茶的工夫後,帝少澤才掀開了桌布,喘着呼吸,額發濕潤,衣着浸透,從發絲沿着臉側,流下一道道雨水。
他來了,但他來遲了一步。
林懷恩紅着眼圈,縮在桌腳邊,不肯迎向帝少澤有力的臂膀,“雷都打完了……怎麼才過來找我?我一個人呆在這個地方,雷聲那麼響,被铐子鎖着,連躲都躲不了,吓都快吓死了……”
林懷恩控訴的話是收也收不住。
他生氣,他難過,他委屈,不止是因為帝少澤來遲了,還因為帝少澤懷中摻雜着甜膩的脂粉香,混雜着一股子不屬于林懷恩的氣息,更讓他心裡難受。
見林懷恩受了這麼大驚吓,帝少澤難得地服了軟,哄道:“對不起。朕來晚了。朕不該留你一個人在這兒。朕做錯了……”
林懷恩心裡這才算好受了些,不再情緒激烈地去控訴自己的無助,任由帝少澤抱住自己,又任由帝少澤安撫地拍着自己的後背。
在所愛之人身上,人總有一種奇準的第六感。
林懷恩垂下眸子,“陛下,狐姬是不是也怕打雷?”
帝少澤的動作頓了一頓。
林懷恩的眸子如寂滅的星河般黯了下來,用手臂輕輕環住帝少澤的頸子,把臉縮進了帝少澤的胸膛裡。
帝少澤解開了那隻銀铐,将它從桌腿換回了林懷恩的腳,一把抱高了林懷恩的身子,出了書房門,往拜月殿的方向走去。
這段路并沒有多少距離,可被夜色一拉長,兩個人依舊走得寂寥長久。
林懷恩靠在帝少澤的胸膛,聽着他穩健的心跳聲,倏然問道:“陛下,你縱容調.教了狐姬這麼久,日日相處之中,你對他動心到了哪種程度?”
林懷恩擡起眼眸,使勁兒地去瞅帝少澤的神情。但暗色攏住了帝少澤的臉,亦湮滅了他的神情。
帝少澤答道:“這五年來,為了守住這江山,朕每日重複着一模一樣的人生,不敢脫離一絲軌迹,亦不敢在人前卸下面具。從沒有人真正喜歡朕。朕需要這樣一個人,來喜歡面具下的朕。”
因為太在意林懷恩,所以便不敢暴露自己的缺點,不敢暴露早已人格殘缺的自己。但在狐姬面前,帝少澤可以是一個暴君,可以是一個怪物。
如果非要比拟,那狐姬便是帝少澤在深水中的稻草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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