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沒細看,這時柳煦兒才發現公主臉上的妝容未卸,就連昨夜那身華美的綢裙亦未換下,彼時在榻上翻壓一夜,再柔順細滑的面料都會起褶皺,雖然不仔細看并不明顯。
可妝也不卸裙也不換,連床都沒沾就直接睡在臨時休憩的美人榻上,這長夜漫漫,公主是因為什麼累成這樣?柳煦兒腦海中浮現一絲疑慮,目光随着公主來到梳妝台前,看她由着梅侍官替她卸妝。
柳煦兒連忙收心斂神,不時上前遞濕巾、擰水,要什麼給什麼,聽着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
“什麼時辰了?”
“這都已經辰時三刻了。”
安晟掩唇打了個呵欠:“還行,沒睡過頭。”
“哪是沒睡過頭,都叫您三輪了。”梅侍官邊拭粉邊抱怨,聽得出來主仆關系是真的好,“殿下昨夜幾點睡的?”
安晟尋思:“卯時?”
“卯時?!”
别說梅侍官,柳煦兒都驚呆了。敢情賴床賴得這麼厲害,是因為公主卯時過後才阖眼,而今才過辰時三刻,那豈不是隻睡了一個時辰?
“再急也急不了一時,哪能連覺都不睡呢?”梅侍官極不認同,“你說是不是?”
見她朝自己看來,柳煦兒本着忠主的初心也很是為公主健康着想的說:“天大的事不及鳳體為重,缺覺可難受了。”
安晟挑眉,撚指一彈,彈在她光潔白淨的小腦門上:“不許學梅兒啰啰嗦嗦。”
柳煦兒不敢捂,委委屈屈朝梅侍官看。
“看她沒用,她也救不了你。”安晟在梅侍官出聲之前一橫眼,“你不聽我的聽她的,難道不是欠收拾?”
這位主子性子惡劣,越勸越是不中聽,梅侍官幹脆閉嘴。柳煦兒隻好退而求其次:“那奴婢以後隻聽您的。”
沒等安晟露出笑,柳煦兒卻說:“可梅姐姐不是啰嗦,她是心疼公主。”
“奴婢也心疼公主,舍不得您犯困犯得難受。”
她蹲在公主榻前,說話時揚起小臉,圓圓的眼睛分外清澄靈動,那股赤誠的認真勁讓人生不起一絲虛假與違和。安晟的目光在她臉上定格,微微一怔,随即往下在脖子的紅印聚了一瞬,再輕飄飄地别開:“行了,我知道分寸的。”
梅侍官适時發出一聲輕咳:“湯池已經準備妥了,殿下可要沐浴更身?”
“是該好好沐浴方能動身去見皇後娘娘。”安晟替柳煦兒把前額亂了的發絲撥順:“你去跟蘭兒讨些冰片和蘇合香,就說泡湯水用的。”
得了吩咐,柳煦兒顧不上在意公主這個略帶親昵的動作,應聲出門去了。
梅侍官朝門的方向瞥一眼,回首看那端坐菱鏡前的人:“殿下當真要把她安放身邊?”
第13章認出來了“殿下是否早就認出她了?”……
若不放心昨夜的事她會說漏嘴,當時又何必把她一并帶去?就算真被她瞧見了什麼,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一名小宮女,亦不算難事。
“有何不可?”安晟随手解下圈在頸面的湖绉海棠,滿不在乎地扔到一邊,“難道我會怕了嗎?”
梅侍官的目光在那朵海棠上面溜一圈,假裝随意地默默避開鏡中人纖細的頸面,“我隻是覺得昨夜每件事皆透着蹊跷。”
“有人往咱們這兒放毒蠍,同樣的毒蠍還出現在另一處……恐怕即便不是那位梁嫔娘娘,也會是後宮的某位妃子的住處。”
安晟輕笑一聲:“任一妃子都有可能遭遇不測,隻不過恰好當夜侍寝的是那位梁嫔罷了。”
無端出現的傷害不僅折損皇帝的顔面,還威脅到皇帝的性命安危。無論如何毒蠍的來曆勢必要查,這意味着将會引起内宮警備,各宮得查,綴華宮肯定也不例外。
蜇人的毒蠍看似針對皇帝,卻又不是皇帝,因為公主帶進宮的那些箱子裡頭發現了同樣的毒蠍。一旦搜查到綴華宮來,倘若她們在不知情下被搜出這麼一箱毒蠍,屆時又當如何自處?
如此細思,昨夜接風宴中出言抨擊安晟并牽出那些箱子的周正言就顯得尤其可疑。
“那位谏院周大人能在朝中混迹多年而不倒,說明絕非等閑之輩。我聽說他為人正直敢言,或許有些不識時務的地方,卻絕對不是那麼不分場合的人。他在宴上與殿下針鋒相對的魯莽之舉,着實令人感到費解。”
“不奇怪。”安晟卻道,“周正言素以直谏不諱而聞名,數十年如一日,在朝風評不差,但也稱不上好。昨夜于宴上當衆對我挑釁,在場無人覺得稀奇,也說明他平日就是這個性子。”
梅侍官蹙眉,可就算身為台谏的他看不慣公主‘驕奢淫逸’的生活作風,但這并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他完全沒必要挑在這種時候站出來說事。要知道今夜可是公主的接風宴,帝後親自設宴為公主接風洗塵,他在這種時候鬧事,不僅是拂了公主顔面,還是對宗室不敬,打的是皇帝的臉,這不符合一介官場老人的行事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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