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曉慧的手猝然一僵,她對上吳念的眼睛,表情僵硬到極點,“你說什麼?”
“你才是你自己口中的可憐蟲。”吳念重複道,她的眸色一片清明,像是一面鏡子,清清楚楚地照在章曉慧身上,“你設計的這場報複根本不是因為我當初沒有幫你,你隻是把妄自菲薄的怨氣發洩到了别人身上。”
“妄自菲薄?”章曉慧的嘴角微微扭曲。
“難道不是嗎?”吳念裡面隻穿了一件單薄的長袖,潮涼的夜風吹進她敞開的校服外套裡,她冷得臉色微白,聲音卻出奇得穩“你努力想結交陸培培他們,是因為你羨慕,所以想融入,然後自己也能夠變得像他們一樣每天接受其他人歆羨的目光;你記恨我也不是單單因為上學期的事,而是在你臆想加持的認知裡,我的一舉一動都帶着虛假和炫耀,你看不慣,所以你針對我展開這場報複,報複我、報複我的朋友,從而想讓我知道,我也同樣隻配被你踩在腳底下,對嗎?”
“對!”章曉慧尖利大喊,“你就隻會故作清高惺惺作态,吳念,你以為你和他們在一塊兒就和他們一樣了嗎?”她指了指地上的胡軍輝,諷刺道:“看到了嗎?你和他一樣,你們才是絕配。”
胡軍輝聽得面紅耳赤目眦欲裂,卻沒力氣說出話來。
“嫉妒虛榮作祟的人隻會用繩子綁住脖子,把自己吊得高高的,然後在與自己作鬥争的痛苦中掙紮至死。”吳念看着張牙舞爪的章曉慧,目色平靜:“我是我,你沒資格把我與任何人歸為一類。”
“是嗎?”章曉慧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她佯裝一臉好奇:“好啊,那你就讓我們看看你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呗!”說完,嘴角彎起一道陰毒的笑,軟軟地喚了一聲,“誠哥。”然後蹲下身,和胡軍輝說了句:“可憐蟲,你看好了哦。”
“一分鐘,抽根煙。”
彭誠掏着懷裡的打火機起身走開了,章曉慧也不急,點了點頭。
像是短暫的喘息機會,吳念去看了眼胡軍輝,他半睜着眼目光渙散,卻一直未從她身上移開,凝着血絲的嘴唇微動,吳念看出他在強撐意識。
一分鐘後,彭誠回來了。
一個男生開始對着她錄像,而彭誠正緩步朝她走來,那一雙令人膽寒的眼眸掃過她敞開的衣領,讓吳念瞬間渾身冰涼,她想後退,可無法挪動半分。
外頭還下着雨,夜色詭谲可怖。那雙眼睛、那個攝像頭、章曉慧的那抹笑……一切的一切都讓吳念心裡勉強堆砌起來的鎮靜漸漸潰塌。
“動我……”吳念的唇已經刷白,她喉嚨動了動像是要咽下從心底冒出來的無盡寒意,凝視着彭誠:“對你沒好處。”
彭誠已經站定在吳念面前,他俯低身拿眼盯她時下颌線鋒利,語氣陰陰輕笑道:“你怎麼就知道我沒好處?”他直勾勾的視線一寸寸往下移,從她的臉開始,到雪白的頸,再到透出薄衫若隐若現的曲線。
像這樣被當作獵物一樣待人宰割的此刻,吳念緊着牙根,忍着無休止的寒顫從背脊蔓延到全身。
谌昱……
當吳念的意識慢慢被恐懼蠶食時,她第一個想起的人是谌昱。
就像以前,那一次在合唱會的後台一樣。她站在人群外,被質疑的目光包圍時,她也是如此,在大腦無法思考,内心驅使下出于本能地想到他。
為什麼?彭誠的手緩緩朝她伸來時,吳念的眼裡泛了水光,她在心裡不斷問自己為什麼。
隻因為他恰好在她人生最灰暗的時刻出現?在她最需要一雙手将她拉上深淵時他恰好拉了她一把?她心存感激以至于她的潛意識緊緊抓着他的手不肯放,所以才會每次碰到事情她總是最先想到他,心底朝他伸出手求救,是這樣嗎?
真的隻是這樣嗎?
可是為什麼……
吳念突然好害怕他出現看見她現在這樣,而害怕之餘,更多的卻是後悔。
她後悔了……
她後悔那一場除夕雪夜,她沒能鼓起勇氣去擁抱煙花下的他;後悔他在圖書館牽起她的手時,她沒能用力地牽緊他;後悔在他說要與自己一起去死胡同時,她沒能笑着說一句“好”。
漫漫悔意與絕望像潮水一樣要将她淹沒,彭誠看了眼吳念透着倔強的眼眸周圍殷紅一片,眼裡盛滿了水光,就在他的手指就要碰到她的衣服,驟然間——
“卡!”
有人懶洋洋地喊了一聲,“配合辛苦了!不枉我手都舉酸了。”
暗色裡的石柱後面現出兩道人影,吳念望去,僅僅是一眼,其中那道熟悉的身影瞬間就在眼中模糊,吳念抑制許久的淚一下子就流下來了,見此情景,那人神色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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