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經過一番望聞問切的細緻診斷後,複又将邢夫人手腕上纏着的手絹解下,确定割傷的是靜脈血管後,王太醫心裡就有數了,這傷口無甚大的妨礙。也沒說什麼,先給病人處理傷口。
将傷口用幹淨的帕子清理了一番,之後,消毒,上藥,包紮,整套動作下來,一氣呵成,很是順利。
可不順利嗎,幾個時辰前剛做過一遍,還是在同一個病人。
這會兒,王太醫就很能沉住氣了。懸着的心終于落了下來,面上卻丁點都沒表現出來。恰恰相反,王太醫面容肅穆,也不說話,屋裡的氣氛就有些凝重起來。
怎麼辦呢?論着身份,還得是賈母說話。誰讓她又是邢夫人的婆婆,是長輩,還是榮國府實際上的當家人呢。她不發話誰敢出聲?
這回,賈母就實在多了。也是知道這位太醫的脾性,何況,好與不好,說得再多,人家就随意地瞅上幾眼,就知道真假。一味地遮掩,反而沒人會信,有什麼意思呢?
當即朗聲吩咐鴛鴦從她的私庫裡面拿出她珍藏的幾盞上好的血燕,有些心疼,卻還是讓人拿給了邢夫人的陪房,讓隔天炖兩次給邢夫人補身子。
“王太醫,您看看我這兒媳的身體怎麼調養是好?不拘是人參燕窩還是什麼貴重的藥材,但凡是對她的身體有所裨益的,您都給列出來,我們都會找來給她用下,隻要她能好就行。”賈母忍着内心的心疼,瞧見王太醫臉色稍緩,心裡這才松快些。
王太醫最見不得的就是病人請了大夫上門卻不尊醫囑,也不愛惜身子。如今刑霜便是有些犯了他的這個毛病。所幸,刑霜是昏迷着的,他沒辦法多說。也隻能從賈母這群人身上找補一下了。何況,這家子的人本也不清白,他也沒亂冤枉人。
自己在京裡慣常聽到這家子的閑話,什麼立身不正,為人荒淫,規矩散漫,甚至掌家理事的還是二房的太太,須不知長幼不分亂家之始也。
聽到了自己想聽到的,知道他們會重視邢夫人的身體,好生修養,他就滿意了。也不拿嬌了,隻是故意将邢夫人的身體情況說得重了一些。言語中透露,若是他來得再晚一些,邢夫人怕是就得失血過多而亡了。就是這樣,也是狠傷了邢夫人身體的底子,虧了氣血,得卧床休養些日子才行。類似血燕這般的養身的可以多用一些。
開了方子,拿了診金,王太醫就撫着自己那撇小胡子,帶上藥僮利索地出府了。觀其背影,很有種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灑脫。
而書房裡,第一時間從小厮那邊聽得邢夫人尚還健在的賈赦,便抛下原本心裡那一絲絲的愧疚,拾掇了一番,就又出去花天酒地去了。
可能還覺得自己夠講義氣的了,好歹等到确定邢夫人沒事了才出去潇灑。
賈母一行人還在邢夫人房裡呢,就聽到賈母派去找賈赦的下人來回話了。
得,聽得從門房處遞進來消息說,賈赦又出去吃酒玩耍去了,還從賬房支取了二百兩銀子,說是新看中了一方田黃石刻的印章。賈母手指着門口,連聲喝罵“孽障孽障”,卻也再說不出别的了。畢竟是親兒子,再不滿意,也沒得為一個女人,在這麼多的人面前揭其短處,傷他顔面的。
适逢刑霜再次蘇醒過來。
“可不就是孽障嗎?”邢霜身子沒丁點力氣,雙手撐着身子掙紮着坐起來,靠着靠枕,聽到賈母的話就順口附和道“為小妾折辱嫡妻,甚至刺傷自己夫人還丢下其自身自滅的混賬可不就是孽障了?”
邢霜又醒了,她都有些佩服自己的生命力的強盛了,折騰了這許久,便是沒有傷到要害,失了那麼多的血也夠嗆了,誰知,一睜眼,竟還活的好好的。
可邢霜一丁點活着的喜悅都沒有。不知為何,她雖身體昏迷,靈魂卻能感知周圍發生的一切。原本她就不曾對賈赦和賈家抱有希望,然後昏迷後的景象卻令她更加絕望。賈赦的荒誕荒唐,賈母對着一個面臨着死亡處境卑微的女人還在忙着推卸責任,賈府不作為的冷漠,這一切仿佛是一記響亮的耳光,嘲諷自己之前還在考慮的退路。
賈母卻氣得不輕,她的兒子他能說,别人卻說不得,尤其是這個向來不得她喜歡的兒媳婦。何況,這次分明是刑霜故意頂撞她的,這是挑釁是冒犯。不把她制得服服帖帖的,自己的權威如何保障?還敢用尋死覓活那套來威脅她,她就不信,她真敢動真格的,不然這麼折騰了好幾次,她怎麼還活得好好的?
賈母慣愛拿孝道壓人。這次也不例外。就直接當着滿屋子的主子下人的面,直接斥責邢霜為媳不賢,妒忌,不孝婆母,勒令邢霜在屋子裡好好養病。然後帶着一群人氣勢洶洶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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