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芸婉的思緒回到三月之前初來兖州時候的光景,夕陽西下,兖州的阡陌間,攜帶筆墨一陣氣喘籲籲的小跑回家,路過一片小橋流水蒼松遒勁處,有一老者坐在石頭上歇息,陸芸婉曾經與他攀談幾句。
老者凝視陸芸婉笑道:“你每日在這池中洗筆硯,莫非是效仿二王的行迹?依老夫看在亂世也沒什麼作用,倒不如學你阿兄一般上沙場報效國家。
陸芸婉微微哂然:“若能如此我自然情願,隻是芸婉不過中人之姿,能做的也不過是以區區一身守護族人、鄉人罷了,雖然能做的不多但芸婉不會退卻。”
“你雖然看上去柔弱無骨,但心内剛強,若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不錯。”老者輕撫胡須,“陸使君在海内也有良好的名聲,日後恐怕非同凡響,先主北伐有氣吞山河之勢,主上這一次北伐重用王将軍,此人毫無領兵經驗,隻會紙上談兵,出兵之後我方将有大敗,應當盡快逃亡才是。”
棄城逃跑沒什麼義氣可言,刺史有死守此城的決心,這一次準備充足,北伐肯定有望,老者莫不是誇大其詞,陸芸婉也是将信将疑的:“您言重了。”
老者輕撫胡須笑着看陸芸婉漠然的樣子曆曆在目,陸芸婉想到她們真的會如老者所說的那樣大敗而歸嗎?老者的話已經在陸芸婉的心裡投射下陰影,若是她們敗了,這裡的一切又會變成什麼樣子,恐怕便是下一個涼州了吧,屆時兖州的光景還不知有多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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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日這一帶遭了盜賊,四下人頭攢動,一隊村民正提燈四處抓捕。
聽見屋外的響動,陸芸婉卧床形容憔悴的樣子,掙紮着起身朝外看去外面,“紫蘇,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紫蘇披衣而至,為陸芸婉整理被衾:“像是有黑衣強盜出沒,你我二人還是小心為好。”
第二日起床之後,何桂華在院落之中一陣哀嚎。
強盜在這一帶四下搜索,沒找到好東西,又闖進李府來,搶去許多東西,陸芸婉那一塊硯台也失去下落,失去硯台之後,陸芸婉憤恨不已。
一場病綿延月餘,何桂華不知從何處請來一位神醫,為陸芸婉開了幾副藥,靠着這具年輕的身體和堅強的求存意志苦熬着,一個人消瘦的不像樣子,也許是命不該絕慢慢的好了起來。
何桂華期間一直殷勤照顧不敢再有造次,花自己的錢為陸芸婉看大夫,陸芸婉心中對于那一日的憤怒消散了不少。
病好之後身體已經大不如前,行動之間肺部隐隐有不适,想必是不管怎麼費盡心血去養病,還是落下了病根。
隐約聽到屋外有人言說到太守造訪此處,何桂華依例接待。
府吏道:“這一帶近來不太平有賊寇出沒,使君下令宵禁,若是被巡夜的軍士抓住一頓鞭子是少不了的,夜間切記注意加強防備,若有任何風吹草動及時上報。”
何桂華唯唯諾諾的不停點頭承諾。
好聽的聲音響起:“昔日在東林寺偶遇一女子浣洗衣物,年紀不大甚是可憐,不知可曾見到過?”
躲藏在堂前竹籬之後的陸芸婉聞言心裡咯噔一下。
何桂華心中有計較,裝作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我們從沒見過什麼可憐的女子。”
縱然猜疑到了她的份上,為了保全名聲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也不會和外人說道的,陸芸婉心裡有些殘餘的負罪感,如今既然問起她的下落必然引起何桂華的猜疑。
心裡湧現一些殘破的念頭,也希望他忘記曾經記憶之中的那個女駭,畢竟她是陸氏之女,他是崔氏嫡系,二人兩不相幹。
崔承嘉終究沒有得到他想得到的結果,想來與他是不複得見了吧。
陸芸婉病好的消息傳到了蘇姨娘處,知曉何桂華不中用日後陸芸婉她們必定有所防範沒那麼容易得手了,想到陸芸婉回來之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蘇毓珠又有些急迫起來。
妙晴催促道:“都已經到了到了這個地步,姨娘還打算無動于衷嗎?”
蘇毓珠沉吟:“如今還不是時候,臉皮未必撕破到那樣的地步,若是有了什麼陸子卿也不會善罷甘休的,你我且再耐心等待,待她回來再和她好好解釋一番,再不濟負荊請罪也好,她性子柔弱肯定會原諒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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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陸府噩耗傳來,說是桐月沒能夠熬過這個冬日去世了,得知桐月的死訊陸芸婉一開始非常恐懼驚惶,始終無法消解心裡的難受,懷有愧疚之意。
在記憶之中桐月是那樣一個美麗的人,從前與阿娘的關系也是極為親厚,她的生命不應該定格在這盛年,無法自然老去,對陸芸婉來說是一種悲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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