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些新入門的弟子們倒是勤勉得很,自從薛冉冉回來以後,總有幾個少年主動跑到小廚房來幫忙。
長得清爽的男孩子,再手腳麻利些,嘴又甜些,便是人見人愛的好孩子。
就好比現在冉冉正在摘扁豆,那個叫嶽勝的少年便湊了過來,搬着闆凳挨着薛師姐坐。
此時的他,倒不見名門貴公子的架子,時不時的便跟薛師姐搭搭話,問詢着在天脈山的的經曆,順帶表達一下做師弟的仰慕之情。
漸漸的,其他兩個師弟也湊過來,一邊聽薛師姐說話,一邊眼巴巴地看着師姐靈動的大眼,甜美的笑顔。
他們當初來山上時,對這位師姐隻聞其名不見其人。
等後來師姐跟師父回來了,他們第一次在練武場見到這位師姐時,簡直是驚為天人。
四師姐竟然這般好看!
而且她跟大師兄那些庸才不同,可是入了洗髓池的天選之女。
也不知她以後有沒有找尋仙侶共同修習的意思?又會不會在同門的師兄弟裡找尋。
畢竟同門師兄妹,近水樓台先得月,大家修習同宗,朝夕相處,在一起也更自在些。
一時間,存了這心思的少年郎君不在少數,修習之餘,在西山的回廊池畔,都想見一見這位師姐的身影。
但是這位師姐為人有些太腼腆,不願意跟他們說話。
幫廚的時光就顯得格外美妙了,畢竟狹小的廚房裡,師姐想不說話都不行。
于是西山小廚房的闆凳有些不夠坐。最後,就連二師叔都被孝順的徒侄兒們“請”了出去,廚房的事情,他們全包了!
不過高倉卻不肯走,他看着丘喜兒沖着這些師弟們甜笑的樣子就運氣,惡狠狠地用刀劈着白蘿蔔。
冉冉看着這些與她年齡相近的少年郎君們,倒也沒有多想,全拿他們當了弟弟,隻含笑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們說話。
這種和諧氣氛一直延續到了飯桌之上。
現在蘇易水是不跟徒弟們吃飯的,飯都由着羽童,端到書齋裡去。
而兩位師叔也不跟小輩們吃飯了,留在書齋服侍主人。
所以偌大的飯堂裡都是西山的後輩弟子。
三張桌子擺開,每張桌子能坐個五到六個人。可是薛冉冉在的那張桌子就特别擠,竟然足足擠坐了八個人。
高倉的筷子都施展不開了,被擠得夾不到菜,氣得一摔筷子道:“難道這桌上碗裡的肉比别的桌上的多嗎?一個個的都非要往這擠,還讓人吃飯了不?”
這些少年起初對于西山的師兄們還是滿含敬意的,畢竟高倉他們都是先入門的,不能不尊敬。
可是這一個月來,新入門的弟子也品出味道來了――師父壓根看不上這些以前的弟子們,所以才會大張旗鼓招收新徒。
而且高倉他們的根基也太淺薄了。有幾次手癢癢地在練武場外賣弄自己的身手,卻被這些後入門的慧根弟子們看出了破綻底細。
要知道高倉他們現在連練武場都上不得,就是西山打雜的粗工。
這樣的人跟他們一張桌子吃飯,他們都還沒有嫌棄他,他憑什麼摔筷子訓人?
嶽勝是除了沈闊之外,根基最佳的弟子。他和沈闊一樣,雖然不曾拜入三大門派,但是出自修真世家,加上得了機緣,早早就打通了靈脈,年紀雖然隻有十八,但是已經築基二重了。
所以新入門的弟子,都以他和沈闊為尊,算是新弟子裡的頭領了。
這幾天他去廚房幫廚的時候,就沒少被白柏山言語擠兌,高倉總在一旁幫腔,嶽勝就已經暗暗結下心結。
現在他們又被高倉當着薛師姐的面出言申斥,嶽勝立刻有些挂不住臉了,也站起身來冷冷道:“這桌子可刻寫了你的名字?憑什麼隻你就得坐到這個桌子上來?你若嫌擠,難道旁的桌子不能坐?”
高倉在這個桌上,是因為丘喜兒在這桌上。而丘喜兒又跟薛冉冉形影不離,再加上這桌的俊逸少年多,她自然更不肯走了!
可這樣曲折的原因他又不能說。
當初師父可是言明了不準他和白柏山亂向師妹們獻殷勤。少年家的暧昧喜歡,也都盡在不言中。
現在他當着丘喜兒的面兒,被一個剛入門的師弟這麼奚落,是可忍孰不可忍!
二人的口角逐漸升級,聲音越來越高。什麼黃毛小子乳臭未幹,早入門的飯桶,倚老賣老一類的言辭越來越激烈。
最後,當兩個人罵紅了眼睛,扭打在一起的時候,丘喜兒不幹了,大叫一聲撲過去幫高倉抓撓嶽勝。
而同嶽勝要好的幾個少年,也不甘示弱,過來準備架起丘喜兒,就連一向圓滑的白柏山都氣得不行,也跳着加入了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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