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從答:“世子方才覺得無趣,便到外頭走走,想必快回來了。”段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繼續看向面前的舞女。不過在他眼中都長得一個模樣,沒有區别。正要倒酒時,察覺對面睃來一道目光,他掀眸望去,是一個穿靛藍錦袍的男人,看他時好像帶着敵意。段俨想不起這人的臉,于是問侍從:“本王左手邊第三個人是誰?”那侍從悄悄看去一眼,附在他耳邊低聲答:“那是吏部尚書陶松然之子,戶部侍郎陶臨沅。”段俨想了想,對此人并無印象,更不知何時得罪過他。許是認錯人了,他如此一想,客氣地朝對方敬了杯酒,算是打了聲招呼。陶臨沅握着手中酒杯,一時間五味陳雜,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最後索性一口全幹了,辛辣的酒水滑過喉嚨,一路燒到胃裡面,非但沒有一丁點好過,反而更加難受了些。他從父親陶松然那裡得來消息,楚國公有意為殷歲晴尋找下一位良婿,不出意外會跟瑜郡王攀親。長安城的人都知道,瑜郡王早年喪妻,膝下隻有一個未及弱冠的兒子,一直沒有納妾。雖不知其中原因,但殷歲晴若嫁給他,确實是一門再适合不過的好親事。兩家門第相當,嫁過去更不會委屈了殷氏。陶臨沅埋頭悶酒,說不出的心煩意亂。他們才和離沒幾日,她便迫不及待要嫁人了?盡管知道這事不是殷歲晴能做主的,但他依然惱她。惱她不顧舊情,惱她決絕果斷,把十幾年的恩情斷得一幹二淨。若是能見她一面,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轉念一想,又覺得是自己自作自受。當初她在他身邊時,他不屑一顧,對她冷言冷語,現在多是報應到身上了,才會讓他一個人念念不忘。尤梅院門口有一個人徘徊許久,時不時探出腦袋觀望,可惜除了偶爾傳出的絲竹管樂聲,其他的再聽不到什麼,更别提能看到堂屋情況了。陶嫤失望地順了順将軍的毛發,她剛才從孫啟嫣口中得知男賓在此處設宴,特意路過此地,想趁機目睹瑜郡王尊容,可惜事與願違,她這次怕是見不到了。将軍配合地叫了兩聲,身後白蕊不安地勸道:“姑娘,咱們還是回去吧……誰知道會有什麼人出來……”陶嫤應了一聲,準備随她回去。正欲走時,迎面來了兩個侑酒的娘子,衣着光鮮,朝她施施然行了一禮便往尤梅院走去。陶嫤對她們并無興趣,卻被她們的對話攫住注意。其中一人問:“方才走過去的是不是瑜郡王?”另一個答:“瞧着有些像……今兒風大,也不知道他去觀月亭做什麼……”陶嫤蓦地一怔。不必她說,白蕊幾乎就能猜到她的心思,頓時垮下一張臉來:“姑娘……”果不其然,陶嫤腳步一轉往她們所說的涼亭走去,“咱們也去看看。”事關阿娘終身大事,她是萬萬不能馬虎的。在阿娘嫁去瑜郡王府前,她一定得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免得才出狼窟,又入虎口。到那時兩人隔得很遠,她就不能時時陪在阿娘身邊了。白蕊為她的清譽着想,着急得直跺腳,“萬一被人瞧見,姑娘的名聲怎麼辦?”“你以為我沒想過?”陶嫤狡猾地笑了笑,嬌靥粉嫩,說着舉起懷裡的将軍,“我是來找它的,才不是故意亂跑。”“……”白蕊無奈地歎了口氣,論歪理她永遠赢不過姑娘,隻希望不要被其他人看到就是。白蕊問過府裡的丫鬟,确定觀月亭的位子後,一邊為陶嫤引路一邊觀察周圍有無來人。沒走多遠果然看到前方有個高挺的人影,衣着華貴,閑庭信步,正往假山上修建的涼亭走去,應當就是那位瑜郡王。他身後跟着一名仆從,看樣子不大好接近。白蕊忐忑道:“姑娘,咱們回去吧……”陶嫤朝她做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道:“我隻是看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話音将落,将軍忽地發出一聲鳴叫,清脆尖細,引來前面的人回頭。她杵在原地,對上一雙冷漠的眸子,那人臉龐年輕俊朗,同她想的完全不同。陶嫤怔忡,忘了反應。不是說瑜郡王快四十了,為何看着比她大不了幾歲?恍惚間手一松,将軍便蹿了出去。它一溜煙來到那人腳邊,侍從瞧見了,剛說出一個“世”字,它已經爬上他的靴子,龇了龇牙。那人察覺,低頭對上将軍圓溜溜的雙眸。他彎腰把它揪起來,本以為是一隻花斑小貓,仔細一看又不大像。他眉峰低壓,見這隻小東西準備咬他,擡手便要把它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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