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言在她開口之前把外套遞還給了她:“别這樣了。”
他說:“沒用的。”
江歲甯的身體像是被定住,她狼狽的點點頭。
原來,到最終他還是會上江稚。
這算什麼?命中注定的緣分嗎?
哪怕江稚早就不是被家裡人寵的小公主,她還是那麼讨人喜歡。
江歲甯就是嫉妒江稚,人人都有嫉妒心。
她隻是想讓自己過得好一點。
她沒做錯。
而現在,江歲甯想要阻攔也攔不住了。
以後沈律言知道會怎麼樣呢?她想象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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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歲甯記得很清楚,得出來那時候的沈律言應該非常喜歡江稚,那張冷冰冰的臉提起他們在廠房裡發生過的那些事都很生動。
少年意氣十足,眉眼生動又燦爛。
他好像很怕她,還在因為他說出的言不由衷的話而生氣,攥着她的手和她解釋了好幾遍:“我那個時候說你醜是你故意逗你玩,我怕你不理我。”
“我就知道你一點都不醜,特别好。”
“我也不是真的嫌你哭起來煩啊,我怕你哭着哭着就沒體力撐下去了。”
“你别生氣了好嗎?實在生氣的話你就打我吧。”
他那種小心翼翼哄着自己喜歡的女孩時的樣子,可真叫人心動啊。
他還說了很多:“我以後教你法語,其實我那天說的法語不是醜怪,等以後你學會了,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他還會在半夜偷偷的翻牆進江家的院子,爬上她卧室外的窗戶。
那麼幼稚帶着她去過螢火蟲。
江歲甯一點都不喜歡螢火蟲,也不喜歡在深夜裡去草地喂蚊子。
喜歡螢火蟲的是江稚,把這件事記在心裡的是沈律言。
沈律言被蚊子咬了很多口,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遮擋小腿:“你别再被咬了,很癢,不舒服的。”
江歲甯偷走了少年的心動。
他那樣天真着的是江稚。
綁架也不是什麼江家的仇家,一個暴發戶在北城能有什麼仇家。
那個綁匪是她媽媽找的人,隻是綁匪胃口大,在學校附近踩點的時候順便提前劫走沈家的這位大少爺。
還好綁匪因為拒捕被警方當場擊斃,不然她媽媽的麻煩就更大了。
江歲甯前些年被寵得不知天高地厚時,覺得這些肮髒的秘密永遠不會被人知道。
可故事到了這裡,沈律言又回到了最初的原點,對江稚動了心。
江歲甯想到一個詞——紙終究包不住火。
她渾身冰冷,她又怎麼可能不怕東窗事發呢?
—
沈律言回了江稚以前住得最久的那棟别墅,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在這裡住過。
卧室裡連她的氣息都沒有了。
衣櫃裡倒是有一些她從來沒有穿過的裙子,他讓人每個月定期給她送過來的衣服,她很少會穿。
沈律言把自己扔到了床上,腦仁有些疼。
他閉上眼睛,等到心裡堵着的那口氣逐漸消散,才慢慢坐起來。
他輕輕扯掉了領帶,走到浴室裡。
用冷水洗了個臉,好讓自己更清醒。
沈律言擡頭着鏡子裡的自己,五官沒什麼變化,神态也依然冰冷無情。
他忽然一拳砸碎裡鏡子裡的自己。
玻璃碎片紮進他的血肉,手指全是密密麻麻的傷口。
手上流着的血順着往下滴,他好像一點都不痛。
一道聲音讓他放手,成全了她。
另一道又實在不甘心。
他被拉扯的神經都痛。
過了會兒,沈律言面無表情走出浴室,打了通助理的電話:“你查一下李鶴這個人,家庭、背景、戀史。”
“好的,沈總。”
江稚回家就睡了一覺。
太累了。
和沈律言鬥智鬥勇真的太累了。
她到了傍晚被盛西周的一通電話吵醒了。
他的聲音比那天晚上聽起來的還要憔悴,也很沙啞,他好像在自言自語,不需要她的回應:“我在醫院裡。”
“江稚,他們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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