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景帝龍顔大怒,親自提了安王叱問,安王卻隻承認了遞條子,并不承認命門人售賣考題。大抵安王也是清楚辯駁無用,說的十分坦白,遞條子乃是約定俗成,他堂堂一個親王萬萬沒到要靠門人售賣考題來牟取錢财。可這王大同确實是安王的門人不假,且不提這層關系,這王大同還有個女兒乃是安王的小妾。難道說是女色誤人,所以才會從安王手裡走漏考題,以至于鑄成大錯?且不提安王親王的身份,他在禮部不過是個小小的主事,考題乃是重中之重,不可能會經由他的手。因此又牽連禮部無數官員且不提,同時王大同本人也被抄家下獄。抄家的過程中,從王大同家裡抄出了一樣東西,就是這樣東西将慶王牽連進來了。一封印有慶王印記的書信。慶王在家中喝得爛醉如泥時,被人押進宮了。他那份在光祿寺的差事,無足輕重,有他沒他都可,所以他已經很久未去光祿寺點卯了。成日就在家中飲酒消愁,偶爾出趟府也是往肖家去,可肖家那邊卻一直對他閉門不見。所以他被押進宮時,還是醉醺醺的,根本不知事。弘景帝見之冷笑,命人好好給他醒個酒,等到酒醒後,慶王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頓時色變,渾身冷汗,連聲為自己聲辯,又請求面見弘景帝,可并沒有人理會他。而與此同時,慶王府裡,王爺被宮裡人帶走了,上下自是一片惶恐不安,所以也沒有人發現府裡有人不見了。城外一條荒無人煙的小徑上,此時行着一輛十分普通的馬車。馬車上除了車夫,也就隻坐了兩名女子。韓側妃端坐在車廂裡,雙手在袖下緊握成拳,此時她已經褪去了華服首飾,隻穿了一身簡陋的棉布襖裙,若不是皮膚白皙,簡直讓人認不出是那猶如空谷幽蘭的韓側妃。車上沒有人說話,她身邊那個丫鬟模樣的女子也是一臉緊張。她口裡說出一段音節難辨的話,韓側妃看了她一眼:“都跟你說了很多次,不要說高麗話,一次兩次無事,可若是成了習慣,在人前說漏嘴了怎麼辦?”這丫鬟翕張了下嘴唇,有些委屈道:“咱們本就是高麗人,大家都知道。”是啊,所以她又在計較什麼?她已經從那府裡出來了。“娘娘,咱們這是去通州?”韓側妃點點頭。隻要到了通州,坐上了船,天下之大盡可去的,她心中總有一種危機的感覺,覺得自己必須到了通州,遠離這裡,才能安全。他現在肯定已經發現自己偷了他的印,并害了他,心裡大抵恨死她了。可要知道,她也是不願的……車聲粼粼,為了掩人耳目,這輛馬車不過是最普通的那一種,坐起來十分不舒服。這幾年韓側妃跟着慶王養尊處優,早已習慣了錦衣玉食,渾然忘了在沒跟慶王之前的經曆。馬車一上一下的颠簸着,韓側妃必須緊抓住車窗,才能穩住身子。突然馬車驟然刹住,差點沒将車廂裡的兩個女人甩出去。“發生了什麼事?”“娘娘,有人攔……”還不及話說完,就是一陣打鬥聲傳來,赫然是車夫與對方打了起來,刀劍相擊之聲铮铮。韓側妃下意識摸到腿邊放着的一把短劍,她的丫鬟也是拿出一把短刀,丫鬟去掀開車簾,外面的情形頓時落入眼底,卻是有十多名青衣大漢将他們攔下了,而她們竟一絲征兆都未察覺,明顯對方就是守株待兔。韓側妃裝出一副受驚不淺的模樣,白着臉道:“你們到底是何人,竟攔了我們的去路,這裡離京城不遠,随時都有人經過,你們就不怕被人發現?若是各位壯士求财,盡可直言,小女子傾囊相付,還請莫要為難我等。”沒有人理她,那幾名騎在馬上沒動手的大漢隻是看着她笑。“你們到底是誰?我可是王府的側妃,這趟簡裝出行乃是外出燒香,不想落人耳目。你們可知襲擊皇親國戚是何等罪名,識相的速速放我等離開……”“行了,韓側妃,你就不用裝了。”韓側妃頓時色變,一時間臉上五顔六色極為精彩,她色厲内荏斥道:“告訴你們家的主子,該讓我辦的事已經辦完了,速速放我離去,免得魚死網破!”青衣大漢之中有一人不屑笑道:“魚死網破,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不怕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們即是将你攔下,就沒打算放你活着離開。”話音未落,他濃眉豎起,斥道:“磨蹭個什麼,一個車夫都解決不掉!”與那車夫對打的兩人當即加快了速度,旋即那車夫就倒在血泊之中,隻剩下無意識的抽搐。而這邊,眼見對方軟硬都不吃,韓側妃也放棄了做困獸之鬥,和那丫鬟跳出車中與幾個大漢戰在一處,竟是打了想奪馬而逃的念頭。這韓側妃看似身材纖弱,沒想到竟是個武藝高手,與兩名大漢纏鬥不落下風。一把短劍使得是出神入化,也不知素來以為她柔弱的慶王看見會作何感想。一聲慘叫響起,那方才還與她說話的丫鬟卻是做了刀下亡魂。韓側妃從高麗來到大乾,就隻有這個丫頭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對她也是忠心不二。此時見身邊最親近的人身亡,韓側妃五内俱焚,目眦欲裂。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她若想活命,就必然隻能突破重圍。隻可惜對方人多勢衆,她根本不是對手,很快就落入下風。“殿下……”一個侍衛打扮模樣的人,忍不住道。明明是說要活口,可殿下卻是一直不下令,眼見三人就剩了這一個,這一個也是危在旦夕,這侍衛免不了多句嘴。而就在他多嘴之時,場中那女子挨了一刀,血流如注。晉王微眯了下眼,這才微微擡起手揮了揮。随着利矢破空之聲,揮刀砍向韓側妃的那名青衣大漢頓時倒在地上,沒了聲息。場中頓時一片大亂,青衣人紛紛做防護狀态。可根本沒給他們時間,就又有無數枝箭矢射來,當即有四五人中箭倒地。那為首之人知道這是碰到了硬茬子,他們一貫的作風是不能留有把柄,便并未再做困獸之鬥,能動的人紛紛上馬,将受傷之人馱在馬上,落荒而逃。“追!”樹叢中跑出十幾騎,追向逃掉的人。而晉王則是來到韓側妃的身前。“原來是你!”韓側妃嗆笑了一聲,一口血噴嗆而出,打濕了她的下巴。白皙柔美的臉,當即顯得狼狽起來。“我以為你不管他了。”“本王做何事,旁人無權置啄。”“也是,畢竟是多年的兄弟感情。”韓側妃又笑了一聲,頓時更多的鮮血流了出來。“你的目的,狙殺你的人是誰?”“我為何要告訴你?”“你完全可以繼續待在王府中,若不是有異,我的人不會追出來。”其實也是湊巧了,晉王一直命人盯着慶王府的動靜,宮裡剛來了人傳喚他入宮,就收到韓側妃偷偷帶人跑的消息。這當頭此人偷跑,再加上那事出了後,晉王就隻肯定與這女人脫不了關系,便親自帶人追了出來。沒想到會看到一場大戲,不過也是預料之中。韓側妃苦笑,若不是實在無路可走,她怎麼可能會走這最險的一步棋。打從将那印交出去之後,她就知道自己必有這一日。隻是她一直舍不得,總想能拖一日是一日,直到慶王被宮裡人帶走。韓側妃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宮裡做出這般陣勢,就必然不是小事。所以慶王前腳被帶走,她後腳就離開了。卻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最後面還跟着一個獵人。“我為何要告訴你?”“你可以不說,本王并不勉強,隻是由高麗細作生下的孩子,就不知那孩子是何下場了?”韓側妃頓時激動起來,大量鮮血從她口中噴湧而出,“你卑鄙!”卑鄙嗎?對孩子下手的可不是晉王,韓側妃也這麼做過的。晉王的表情漠然,可眼睛卻是這麼在說。韓側妃瞳孔緊縮,呼吸急促:“你保我兒安全,我就告訴你。”“本王不能保證,因為本王現在甚至對那孩子的血緣都感到質疑。”“晟哥兒是殿下的孩子,是親生的,是我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然後,晉王便從韓側妃口中聽到一個故事。韓芷兒竟不是韓芷兒。真正的韓芷兒已經死了,随着親娘死于那場政變。而現在的韓芷兒不過是高麗現任的王往大乾插入的一根釘子。打從太祖之時打服了牆頭草的高麗國,高麗便對大乾俯首稱臣,使用大乾的年号,接受大乾的冊封,作為大乾附屬國的存在。可那彈丸之地的情況也是非常複雜的,時常有政變發生,又因其與多國接壤,這些奪權者背後盤根錯節。不過對于這種内政之事,大乾一般是不管的,隻要你小國臣服于我便罷。高麗王本是沒想動韓芷兒母女二人,萬萬沒想到當母親的殉了夫,當女兒的也沒獨活,才會有蘭珠的出現。于是安排蘭珠前來大乾尋親,并在借着舊情在慶王身邊站穩腳跟兒,就成了順理成章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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