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諷刺我?我又不是你兒子!”陸緻盯着我。我不看他,隻看着窗外,嘴角卻忍不住要笑,果然他口不擇言。出租車慢慢地停下,等紅燈,我低頭看了看手表,說:“陸緻,其實你不用這樣防備我,說這些傷人傷己的話,有什麼用?我對你沒有威脅,隻是想盡量做好這份工作。”陸緻咬了咬嘴唇,說道:“你為什麼要當老師?”我伸手抵在車窗處,拖着下巴,想了想說道:“你問為什麼,其實我也不知道,或許是為了林校長,但是我心裡知道,其實我應該是為了自己。”陸緻垂了眸子,不再開口。我答應了病床上的林校長的時候,林佳出了病房,當即淚眼汪汪的向我道謝,我也沒說什麼,但是心裡卻似乎清楚明白,我并不完全是為了林校長。發生那件事情之後,我的世界仿佛徹底颠覆。就好像送小啟上學之後,站在十字街頭的那種茫然失措,甚至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的感覺。讓我深深恐懼。以前對我來說,這個城市是可親可愛的,如今卻一片陌生,我忽然發現有很多街道我甚至連經過都沒有,以前我以為這是家,可是現在,卻仿佛隻是個微不足道的過客,寄托空中的浮塵一般,那是一種,被摒棄的感覺。雖然嘴上不承認,但是仍舊悲哀的發現,那件事情給我的影響,就是這麼大。女人先前是以愛情為上,一相情願的以為男人也是這樣,後來才發現,愛情對男人來說,隻是一朵值得賞玩的花,美好的點綴着,或許周圍鮮花盛開,于是目不暇給。被背叛,這是我最大的悲哀,此生最大的污點。縱然表面多麼若無其事,其實我明白知道,在那瞬間,我整個人已經隻剩下空殼,就在那最絕望迷惘的時候,倘若不是小啟還在,或許我也早就了無生趣,一時沖動做了傻事。什麼别人的眼光,流言蜚語,什麼如陸緻所說的“服輸”,當初我同他結婚,給他全盤信任,就是願賭服輸,無論結局怎樣,隻能承認。敗将無言,或生或死,至于别人是什麼想法,已經顧不得了,任憑他們去吧。幸虧還有小啟。我轉頭看着窗外,明亮的陽光自玻璃窗透進來,暖洋洋的,照的我的眼睛也眯起來,車子盤旋,上坡下坡,左轉右轉,我看着這燦爛整潔的城市,無聲的微笑。同陸緻下了車子,他别扭的站在醫院門口不肯動,秋季的風大了起來,吹得我的頭發都淩亂了,将眼睛遮住,我一手挽着包,一手抿起頭發,陸緻腳步動了動,随意一樣換了個方向站着,我頓覺的風小了些,擡頭看他,略覺得驚訝,然而這或者是他無意識的舉動吧。“走吧,外面太冷。”我伸手,揪了揪他手臂上的衣裳。陸緻一手吊着,一手插在褲袋裡,見狀并不低頭,隻是斜睨了一眼,最後終于妥協,也不肯聲,倨傲地向裡走去。我搖搖頭,哭笑不得的跟在後面。正如同陳博年所說:我在自讨苦吃,我的這個“兔寶寶”,缺少胡蘿蔔素的滋養啊,所以火氣沖天。我同陸緻大步走過醫院大堂,拐過彎等電梯,電梯下來,有人低頭走出來,我見他全神貫注的樣子,也不去打擾,便靜靜地閃到一邊,等人出來後便進電梯,陸緻似乎察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理會。那人已經走過了我的身邊,忽然腳步一停,轉回頭來,正看到我。果然逃不過的。“如月?”他略微驚訝,喚我的名。陸緻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不知為何,這讓我覺得很刺眼。我點點頭:“張……醫生。”張慎的臉上掠過一絲驚訝,然後看了看旁邊的陸緻,眉頭輕輕地皺起。我說道:“林校長住院,我來看他。”張慎說道:“我也聽說了,正巧,我也要去……要不要等我一下?”又問,“這是……你一起的?”我點點頭,說:“這是我的學生,陸緻。他也想來看看林校長。”張慎不是傻子,應該還記得當時在醫院走廊裡把我差點撞倒的這個小子吧?而張慎面色淡然,隻說道:“嗯,如月,能不能稍等我一會,我把這份病曆轉交了,一起上去。”我答應一聲,張慎轉身去了。陸緻望着張慎遠去的身影,忽然問道:“如月?”我轉頭一看,他的身子靠在牆壁上,一條腿屈起來,臉上帶着笑,正看着我。我略微咳嗽,這個家夥的耳朵真靈光,不過,最令人讨厭的是他似乎很善于抓住問題的重點,我說道:“對不起,你得叫我柳老師。”陸緻點了點頭,很清晰的發音:“柳如月。”要是手中有鞭子,我一定要抽他一下。不過如今不許體罰,我隻好盡量嚴肅,說道:“是柳老師。”陸緻淡淡地哼了一聲,說:“你跟那個醫生什麼關系啊?”我瞠目結舌,說道:“陸緻,我忽然發現,你很适合一個工作。”“什麼?”換他一愣。我轉頭看張慎來了未曾,一邊說道:“狗仔隊啊。嗅覺一等一,反應敏捷,觀察細緻,不做實在可惜了。努力奮鬥吧,我看好你。”陸緻蓦地一笑,正巧被我掃到,可惡,笑容實在太有殺傷力,其實我心底是想他去做那些偶像明星的,定然前途無量,但是為了諷刺他,于是退而求其次了。陸緻說:“那麼你的意思就是……你跟這個醫生真的有什麼關系?”正巧張慎來了,我大聲咳嗽,陸緻單邊眉毛挑了挑,淡淡一哼,也不再做聲。張慎回來,說道:“好了,我們一起上去吧。”我點點頭,電梯滑下來,我先走了進去,而後是張慎,最末是陸緻。電梯内氣氛有些古怪,大家都沒有說話,張慎站在我的右邊,陸緻在左邊,加之電梯内氣氛本就壓抑,瞬間讓我想到了無限鬼故事。電梯緩緩上升落定,三人出了電梯,張慎才跟我說話:“我是剛剛得知消息的,還以為看錯……為什麼你不早跟我說?”礙于陸緻在旁邊,我隻好淡淡撇過,隻說:“本以為你會很忙……而且是不同科的,所以就沒有同你講,一開始卻是因為沒想到,慌張的全忘了。”張慎轉頭看我,淡淡笑着:“沒想到,你也有慌張到無措時候?”我一怔,而後說:“難道在你心中我是個活該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角色?”張慎笑出聲來,最後搖着頭說:“大概如此。”旁邊的陸緻“哼”了一聲,嘴巴動了動,我本來擔心他的嘴裡又會吐出什麼難聽刺耳的話,比如某個“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卻曾經在馬路上沖出去,瘋了不要命一樣,比如在醫院裡失态宣布離婚……說起來也奇怪,這城市千千萬萬人,怎麼偏偏我這種種糗事,都被他撞上。以陸緻專門挖人痛腳的個性,說出這些,是順理成章的,我已經随後恭候。我正戒備等着,沒想到陸緻竟然沒有做聲,很出乎我的意料。于是我便轉頭看他,一瞬間我看得清楚,少年雙眼看着我,粉紅色形狀很好的嘴唇,略動了動,分明是很慢而無聲地說了一句什麼。我滿懷疑惑,皺着眉瞪他,陸緻嘴角一挑,絲毫也不懼怕,反而說道:“走吧,老師。”作者有話要說:為毛這麼冷,為毛為毛為毛。。。。。。。。。。>_修改修改。。1414、旁觀三人魚貫進了病房,林佳正在旁邊做二十四孝狀。我見校長已經醒來,精神好了很多,正斜斜地靠在床上,同林佳說話,忽然轉頭見我們三人進來,臉上表情又驚又喜,目光逡巡來去,最後落在陸緻身上。陸緻靜靜地站着,垂着眼睑,一臉木然,我轉頭看他,低聲叫:“陸緻!”陸緻好歹出了聲,蚊子一樣,卻又淡淡的:“林校長。”旁邊林佳瞪着眼,如見殺父仇人。當然了,假如林校長這一次沒有搶救成功,那麼陸緻就真的是她的“殺”父仇人。何況陸緻的樣子,全不像是個滿懷愧疚的,反而一副跟自己無關的表情。相比較林佳的憤恨,林校長卻和藹的多,隻是說道:“陸同學,你沒事了?手臂怎麼樣?”陸緻安靜說道:“謝謝校長,我很好,這隻是小傷。”“你年紀還小,如果有個損傷,是一輩子的遺憾,一定不能輕視,反正已經來了,等一會讓柳老師帶你去看看吧,”林校長自顧自說完,又看了我一眼,對陸緻說:“這位是柳老師,想必你已經認得了嗎?”我微笑,轉頭看向陸緻。陸緻瞥我一眼,仍舊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還不錯,能夠回答:“早就認得了。”林校長聽不出什麼,我卻在心底跳了跳,這個小子話裡有話,不錯,我早就跟他認得,遠在此之前。旁邊的張慎也看了陸緻一眼,我知道張慎是個聰明的,于是又做坦然狀,目視前方。林校長微笑着,說道:“那就好,這一次也多虧了柳老師,你才沒事,以後柳老師就是高三一的班主任了,陸緻你要配合柳老師的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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