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喪事
穆長戈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天。
從未想過,他不是穆恒和陸雪梧的兒子。
他是鎮國将軍府的少将軍,是穆恒這個戰功赫赫權威深重的大将軍唯一的子嗣,少年時便接替父親在邊軍之内為國殺敵,一切自然而然,理所應當。
穆恒是個嚴父,從小他不論是學文還是習武,父親的要求都很是嚴格。他教導他要頂天立地,行事無愧于心,教導他忠君愛國,負保境安民之責。在他漸漸長大之後手中的一切人手,權力,毫無保留地交托給他沒有半點猶豫。
穆長戈從來沒有懷疑過穆恒将他當做繼承人用心培養的心思。
陸雪梧是個慈母,對他的照料可以稱得上無微不至,小時候甚至還曾因為穆恒罰貪玩沒有完成功課的他,跟穆恒吵過架趕人去書房睡好些次。陸雪梧不擅針線但廚藝不錯,隻要在家的時候,穆長戈的一日三餐幾乎都是陸雪梧親手做的,連穆恒都沒有這個待遇。
嚴父,慈母,尊敬忠心于他這個少主人的鎮國将軍府衆人。
穆長戈過去的十九年歲月之中,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世。
但是今夜,有一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站在他面前告訴他,他過去以為的都不是真的。
都是謊言。
他不是父親母親的兒子,相反……養育了他十九年的父親,是他殺家滅族的仇人。
最可怕的是……這是他的父親,親口說出來的。
穆長戈從來沒有這麼混亂過。
他甚至以為……也許隻是自己在院内歇息的時候做了個噩夢,夢裡自己察覺到一些異樣的動靜,夢裡自己趕到父親書房所在的院外看到被藥倒的侍從和府兵,夢裡……
正在穆長戈混亂不已的時候,那個他曾經見過也覺得莫名熟悉的,與自己長得一樣的親生兄長,卻好像并沒有受先前穆恒那段話的影響。
至少看起來仍舊平靜。
“穆大将軍一直在着急。”常棣緩緩上前一步,看了一眼正心神打動神思都有些錯亂的穆長戈,而後重新将目光落回到此刻臉色蒼白眼眶通紅,但細看之下能瞧出一些緊張擔憂之色的穆恒身上:“若說在他來之前,你是擔心真相暴露給自己養育了十九年的兒子,那現在呢?這麼幹脆利落地認了罪,還是在你先前還想隐瞞阻攔的兒子面前,甚至在我們什麼證據都還沒有拿出來的時候,不多狡辯掙紮幾下?”
穆恒身體一僵,連站在他身前的穆長戈都注意到了。
“父……父親。”穆長戈還是沒有改變稱呼,半轉過頭帶着幾分期待和焦慮地看着穆恒:“所以剛剛的話,都不是……”
“是真的。”穆恒竭力保持着鎮定,卻避開了穆長戈的目光,隻直直地迎上對面另一人的視線:“當年,我跟羅兄……也曾義結金蘭。羅兄……助我頗多,我卻恩将仇報……這些年來,就算是将羅兄的血脈養在身邊,也不能……不能抹去夜夜夢魇。這是我的罪孽,我……早就想了結,隻是太過懦弱,自己不敢……如今,如今若是能将這條爛命還給你們兄弟……也算解脫,早該如此了。”
面對穆恒,常棣沒有像不久前面對仲揚時那樣,呵斥他仍舊用“羅兄”稱呼自己的父親。
相反,在穆恒說出這些話之前還有些冰冷諷刺的怒意的常棣,在親耳聽到穆恒說的這些話之後,反而散了先前的那些洶湧的情緒,平靜之下深沉而内斂。
帶着淡淡“果然如此”感覺的深究之意。
“你不如仲揚。”常棣淡淡地說道:“他的戲,比你好多了。”
“你……”穆恒微微瞪大了眼睛,而後又很快鎮定下來:“你不想報仇麼?”
常棣輕笑了一下,又逼近了一步:“關鍵就在于……向誰報仇。”
穆長戈的确有許多事情不知道,今晚接受的這些信息也着實太過突然,但這并不妨礙他從穆恒和常棣兩人的對話之中聽出違和的關鍵。
隻是……
他聽到父親穆恒笑出了聲。
帶着解脫,帶着悲傷,帶着……一些更深的複雜情緒。
穆恒笑着笑着,再次握住了穆長戈的手臂。
穆長戈清晰地看到穆恒通紅的眼底那一絲絲的脆弱甚至乞求:“你母親什麼都不知道……好好……照顧她……為……我……對不住你們兄弟。”
下一刻,還沒有回過神來的穆長戈被猛地一掌拍在背上,沖擊并不算強并沒有傷到他,卻也足夠将毫無防備的他拍開幾步。
本就是擋在穆恒和常棣之間的穆長戈踉跄着被正推到常棣眼前,擋在了常棣與跟常棣站在一處的柏雲舒面前。
袖中滑出一柄細長的匕首,穆恒在推開穆長戈之後,動作極為迅速地握住了這柄匕首,在第一時間發現了異樣卻被穆長戈阻攔了一下的常棣擲飛镖過來阻攔之前,将匕首的刀尖對準心口,毫不猶豫地雙手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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