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妄道:“不會病,不是不會冷。”
秦鹿聽見這話,心頭暖得像是有個小火爐在燒,她拉着兔毛披風,整個人半擠在梁妄的懷裡道:“不如我們倆一人披一半吧。”
梁妄睨了她一眼,緩緩笑過。
沒一會兒,兩人便笑不出來了。
一陣夜風從道路前方吹過,帶着路面上的白雪化成了一粒粒雪沙,撲面而來時含了涼意,白雪吹在人的臉上,有些割人的疼。
秦鹿眯起雙眼朝前方看去,竟瞧見風中大約幾十個鬼魂滿含怨氣攔在了道路中央,他們依舊是沒有意識的魂魄,雙腳都看不見,偏偏擠在一起,發出嗚嗚哭泣,仿佛隻要有人靠近,都要沾上怨氣才能罷休。
秦鹿本想與梁妄朝前走,護着身後的阮紅紅,這些鬼魂應當不會将他們如何,卻沒想到這些魂魄看上去與先前在田糧鎮和林家村裡看到的一樣,可身上的怨氣卻加重了許多,加上現下彎月當空,過不了多久便到子時,這些怨氣帶着隐隐的殺意,不會輕易放過每一個路過的人。
秦鹿本還想與梁妄溫存會兒,見那些鬼魂非但沒有讓路,大有跟着風雪一起沖過來的架勢,于是她将披風還給了梁妄,使着輕功幾步跳到了前頭一棵大樹的樹枝上,眯起雙眼往那些鬼魂之後瞧去。
幾十個鬼魂之後,是零零散散的一些野魂,有的被同化了,有的尚且怨氣不深。
秦鹿對着鬼魂方向揮手,深藍之中夾着紫色的煙霧從她的食指戒指裡飛出,那濃重的顔色卷起了地上的雪旋轉成了風刃,便是刹那,一道裂口在鬼魂之間沖開,緊接着駿馬長嘶之聲與馬蹄聲傳來。
便見身穿铠甲的男人騎在一匹多人高的骷髅馬上,手中長刀指着天空方向,他扯着骷髅馬的缰繩,于道路中間哒哒繞了兩圈,那些膽怯卻又不甘的鬼魂圍着骷髅馬,似乎在找機會突破。
秦鹿本不常傷魂魄,畢竟所有可被度化的魂魄,最後都能投胎轉世,但眼前這幾十個魂魄就像是病入膏肓之人,藥石無靈,即便是大刀鎮壓,也壓不住他們身上蠢蠢欲動的殺意。
站在樹枝上的秦鹿見狀,回頭看了一眼梁妄。
梁妄的身體都裹在了兔毛披風之下,有風吹起披風一角,露出了落地的銅錢與紅線,隻見那銅錢藏入雪中,一路朝大刀方向滾了過去,等對着衆多鬼魂繞了一圈再回到梁妄手中時,銅錢上已經滿是黑煙。
秦鹿見狀,便道:“大刀,斬!”
一聲令下,高舉着長刀身披铠甲的男人,将長刀重重落下,隻聽風裡傳來仿若龍吟虎嘯之聲,道路上厚厚的白雪刹那從中炸開,鬼泣聲生生被撕裂開,藍煙所過之處,地面雪上紋路,蕩開了幾層漣漪。
秦鹿跳下樹枝,微微擡起自己的手,便見骷髅馬與大刀一同朝她狂奔,眼瞧就要撞上,卻又化成了一縷風,重新收回了戒指中。
方才幾十個鬼魂,全都被白雪凍住,路邊的雪,化成了一個個猙獰的鬼影,隻要等到天一亮,白雪融化,他們也将随之消失。
秦鹿回到了梁妄身側,見梁妄還在看手中的銅錢,那銅錢上的黑煙并未散去,反而繞着銅錢轉了好幾圈。
秦鹿問道:“這是什麼?”
“戾氣。”梁妄說:“這是殺死他們的鬼身上,留下來怨恨的戾氣。”
“有了這個,王爺找起對方來豈不是很方便?”秦鹿道。
梁妄點頭:“原應當是方便的,隻是……”
他的話停住,忽而皺眉,将銅錢收起之後,又道:“還是快些趕路吧,看來這一路上的人,還未經曆戰争,便都被殺死了。”
秦鹿聽見這話,總覺得自己背後刮起了一陣涼風,她回頭看去,隻見阮紅紅膽怯地抱着自己的雙肩,緊張地看向兩旁如鬼一般的雪堆,那些鬼魂的手還伸得很長,随時都能探向衆人,而後奪取性命一般。
秦鹿見狀,撿起地上的樹枝輕輕往那鬼爪上一敲,雪堆散開簌簌落下,秦鹿哄着阮紅紅道:“你瞧,他們已經不可怕了。”
阮紅紅點了點頭,又問秦鹿:“這些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們生前都是壞人嗎?”
于阮紅紅而言,隻有生前是壞人的人,死後才會變成壞鬼。
秦鹿卻說:“或許是壞人,或許隻是個老實巴交一輩子受盡欺負的人,使他們變得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不斷勾出他們内心深處最可怕,最憎惡的怨氣。”
阮紅紅目光一滞,看着周遭的雪堆,喃喃一聲:“怎麼會這樣。”
梁妄聽見這聲,回頭看了她一眼,而後拉着秦鹿道:“瞧你手冰的,還不把樹枝給扔了?”
秦鹿将方才撿起的樹枝扔到一旁,湊近梁妄小聲地問了句:“她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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