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陽和大家分開後,拿着節目組給畫的地圖七拐八轉費了好大勁問了幾個牽牛放羊的半大孩子才找到幫扶對象家。
不是不問村裡的大人,他算是看明白了,村裡幾乎都是老人和孩子,老人全是一口的方言要麼眼渾耳背的,也隻有上過學學過帶着方言味兒的普通話的孩子還能交流了。
低矮的三間土紅磚房被半圈竹栅欄圍着,兩旁有用石頭堆砌的豬圈和一個貌似雜物間的小房子,還有用竹條做成的雞窩、狗窩。
竹門半開,手剛推開半扇門,一條黃狗拖着長長的鍊子像小旋風一樣狂叫着撲到他腳下。
黎陽不防,被吓得急速倒退,反應過來,看着那狗眼白暴露、龇牙咧嘴,地面被前爪抓出一大片的痕迹。
家裡也養着幾隻大型犬,知道怎麼對付這隻發狂的黃狗。
黎陽從路邊抄起一根木棍,想通過虛張聲勢吓退惡犬。
狗看見人拎着棍子沒有逃回窩裡,反而直接沖上用牙咬,手臂粗的棍子沒一會兒就被咬下來一堆木屑。
黎陽無奈,隻好蹲在離狗稍遠一些的地方等待,這一等就過了半個小時,惡犬不知疲倦,依然龇牙咧嘴,汪汪汪個不停,目露兇相。
狗鍊子極長,從院中一直能延伸到門口,想從邊邊潛入是完全行不通的。
“你們說這狗有沒有瘋狗?”
工作人員建議,“不然等一會兒再來。”
黎陽想抓緊時間做完任務回去玩遊戲,眯眼,一個飛擡腿,狠狠踢在黃狗腦袋側面,一陣受痛的叽叽叽叽,黃狗卧在地上不停的搖尾巴,這谄媚可憐樣,他在自家馴服的狗身上看到過。
黎陽哈哈大笑,突然感覺身後莫名涼飕飕,轉身,一個半人高的小男孩背着一竹簍野草,手中拿着鐮刀,烏黑眼睛怒視着他。
“你為什麼要踢它,道歉。”
黎陽莫名心虛,可也覺得被狗欺負就該欺負回去,莫名地理直氣壯起來,一手插兜也瞪圓了眼睛,“開什麼玩笑,讓我跟一隻狗道歉,你沒事兒吧你,一隻狗而已,再說了,明知道我要來,你怎麼不在家等着,這樣很沒有禮貌的,知不知道,小孩!”
小孩目光不變,依然怒視。
“要不是它一直叫個不停我也不可能踢它呀,你問問他們,我站在這裡多久了。”黎陽指着攝像大哥和吊兒郎當道。
小軍氣得想把人趕出去,可村長爺爺說了,隻要聽那個什麼大城市導演的話,就會給他們很多錢,有了錢,妹妹就能上學,爸爸媽媽兩年内都不用出去打工。
他不能不能任性。
掠過男人,小軍走到下巴貼地,尾巴搖擺不停,像隻電子遊遊魚的黃狗身邊,蹲下身來摸着它腦袋安撫。
得到安撫的黃狗忘記疼痛,開心的在小主人身邊跳來跳去,完全不像生病的樣子。
可愛狗腿到完全可以用哈基米來形容了。
看着打扮時尚的黎陽,小軍眉毛微微皺着,小大人似的抱着黃狗脖子朝他們甕聲甕氣道:“進屋吧。”
黎陽發誓,他就是在劇組都沒見過這麼破的房子,他家狗窩都比這兒好。
“家徒四壁”他算是真正見到了,整個屋子裡隻有一張破桌子,一個鐵爐子,屋裡地面還是土面的,螞蟻、西瓜蟲在牆角爬來爬去,惹得他潔癖都有了。
小軍搬出幾個小闆凳請客人坐。
黎陽從兜裡掏出濕巾,仔仔細細地把鞋子上的灰塵擦幹淨,把全部的濕巾掏出來,全部疊在一起仔細擦過一張破凳子後,大喇喇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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