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夢舟輕輕一笑,問到,“戚姑娘的城府有如此之深?”
殷紅鸾無奈搖首回到,“非也,這或許又是她再自然不過的一個反應,而就是她一個随随便便的想法,常常有如神來一筆,勝過許多人機關算盡。這是她的優點,也是缺點,總能成大事,卻又是兇吉難料。”
葉夢舟會心一笑,聽殷紅鸾這麼講戚梧桐時,腦中不經意地蹦出另一人,便道,“聽起來戚姑娘與一人很像。”殷紅鸾問是誰,葉夢舟意味深長的一笑,“沈夫人。”
殷紅鸾眉尾微揚心道,’沈言,沈先生的夫人,沈夫人。’這位神神秘秘的沈夫人,比她家翁沈三爺,和這四娘酒肆的荊四娘都來得更加詭異,無人知其姓名,似乎就是某一日,憑空冒出來的一位沈夫人,探不出家世背景,看不出武功高低,似乎連一個能說的上她相貌的人也未曾有過,隻知是沈言的夫人,使得天下最高明的暗器。殷紅鸾想想也笑了,想這這位沈夫人與戚梧桐還真有許多相似之處,二人如若能臭味相投,或能一解沈夫人對鳳儀山莊的誤會,他們這一趟也不至于白走。
轟隆隆的幾聲旱天雷,叫人打從心底發悶,荊四娘獨自坐在酒坊外頭的廊上,一手提着酒壺,一手拿着扇。
噔噔噔的馬蹄聲應和着天邊那幾下閃光,馬長長得嘶鳴一聲,一道電光嘩地貫穿了四娘酒肆的大堂,細一看,一把關刀劈入梁柱三分,喝酒談笑的客人仍在微醺的酒氣裡,就聽外頭一嗓子吼道,“姓荊的婆娘,給爺滾出來。”
荊四娘可是有血性的女子,給人這麼叫嚣到了門前,早已是火冒三丈高,荊四娘甩着胳膊,讓擡酒的夥計去打發那粗聲粗氣的大漢,那夥計說話結巴,點着頭,“诶…诶…诶”的應着,兩手一正一反握住刀柄,一腳蹬着梁柱,喝的一聲,便将關刀拔出,關刀刃上佩有三環,刀落地沉沉的發出一聲響,這一下動靜吃客才如夢初醒般朝那頭望去,那夥計就像是沒見着人似得拎着刀就朝荊四娘身邊走,“老…老…闆娘,刀…刀。”
荊四娘正眼也不帶瞧,又指着門口,不耐煩道,“扔嘞。”一雙眼睛牢牢盯着一匹快馬奔行,就停在她這小小的酒肆之外。
策馬而來的是個女子,荊四娘看不清她的樣貌身形,知道的隻有一點,這女子身上帶着一柄好劍,一柄和那劍匣中一般附着一股空靈之氣,又有些不同的是那這女子手中的這柄劍有着非同尋常的劍氣,比起放在劍匣裡頭,果然還是得跟着有生氣的人才像個樣子,再瞧有些人,沒德沒行,占着自己膀大腰圓,打從心底嫌棄的唉聲。
那大漢瞧那婆娘如此輕視自己,頓時勃然大怒,一腳踢翻了跟前的桌椅,吃酒的客人如大夢初醒,翻過木欄就往外跑,那結巴夥計大喊道,“酒…錢…酒錢。”
荊四娘這才發了怒,撩起布裙掏出兩柄鋼刀,往攔上劈,怒道,“哪個敢不給錢就跑,老娘跺下他的蹄子,下酒。”
那些客人這時就顧着逃命,誰還管得了酒錢和自己的蹄子,荊四娘這下可把帳全算到了那大漢身上。
戚梧桐在四娘酒肆外頭就見一群人逃命似得都從裡頭往外頭跑,連爬帶滾,委實可笑,昨日她遇見的那個坐在門前的精瘦夥計,足不點地,用着輕功去追酒錢,戚梧桐左一閃,右一躲,往酒肆裡頭瞧了一眼,一個大漢背着門堵着,一個四十來歲女子,雙手拿着刀,怒氣騰騰,看着叫人心悸,戚梧桐忽然不怎麼樂意到那裡頭去,餘光卻瞧見殷紅鸾仍安安穩穩的坐在酒肆裡頭,心中郁悶,這傻姑娘怎麼就不知趁亂也逃出來呢,打架有什麼好看,打得血肉橫飛還髒衣裳,戚梧桐長長的歎口氣,磨磨蹭蹭,懶懶散散走到那大漢身後。
這人在江湖,總有這些個,那些個的江湖規矩,凡是有個先來後到,那大漢先進的荊四娘那酒肆的大門,戚梧桐就不能招呼不打的竄到他前邊,可戚梧桐不曾行走江湖,什麼江湖規矩,她自然是不懂的,從那大漢跟前穿過半間房子,走到面帶一半困惑,一半理解,矛盾重重的殷紅鸾面前。
葉夢舟幾人是千算萬算,卻也萬萬沒算到戚梧桐會到此處來,見她如來會友一般坐到殷紅鸾身邊,風千帆在她對坐,下手是那不說話的水煙寒,戚梧桐與葉夢舟之間隔着殷紅鸾,戚梧桐卻能清楚的察覺到葉夢舟斜睨自己的眼神,冷冷的,冰冰的,像是要把她從裡到外瞧通透了才甘心,葉夢舟盯了她好一會兒,戚梧桐也那麼默不作聲的給她瞧,聽其說到,“我心中正挂念着姑娘,姑娘就自己來了。”
潛龍無聲老蛟怒,一雙寒劍秋水光
戚梧桐聞聲,不笑也不惱,隻是淡淡應道,“給你們帶個向江晚晴複命的機會。”戚梧桐坐的位置恰好能瞧見荊四娘,而荊四娘自然也瞧見了她,荊四娘稍稍瞧了一眼相貌清秀的戚梧桐,估摸她年紀也就十七八歲,一雙透亮的眼睛好比兩顆明珠,卻瞧的荊四娘心頭灼熱,其實自打戚梧桐進門,荊四娘的目光就沒從她身上挪開,恨不得将眼珠子安到她身上才好,見她同那四人坐到一桌,她這心也不定了,手也癢癢了,可荊四娘是個老江湖,除了那一手釀酒的本事,再有就是閱人無數,打從那姑娘落座,那桌上就有些變了味,連酒都喝出了躁味。
那大漢見荊四娘對自己愛答不理,就像沒他這個人一般,再瞧方才從自己身旁走過的女娃娃,更是沒個輕重,自覺得受輕視,一口的污言穢語不住的往外冒,荊四娘冷冷哼道,“給我荊四娘搶的人多了去,你二弟是哪個,不識得,不知道,老娘今兒心情還不壞,你将錢留下,滾得快些,老娘姑且放你一條生路。”
那大漢啐的一口唾沫在地上,大呼道,“放屁,老子闖關東那會兒,你這婆娘還在家奶孩子,敢跟大爺這論輩分,你扈大爺從來不打女人,今天破例了。”說着掄起流星錘往荊四娘頭上砸。
使得流星錘,自稱姓扈,行走關東,一旁的殷紅鸾立即想到了在潼關一帶的馬幫頭子,那可是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狠角兒,荊四娘怎麼會惹上這麼個瘟神,殷紅鸾隻覺此地不宜再留,既然戚梧桐也來了,那合她二人之力要脫身倒也絕非難事,但再見戚梧桐與葉夢舟似有未完的事,她也不敢做聲讓戚梧桐離開。
那姓扈的大漢掄着流星錘,上一下,左一下,荊四娘皆是靈活避開,那大漢一愣,左腳用力一踏像根木樁子釘到地上一般,扭身借力,将流星錘抛出,荊四娘雙刀一擋,那流星錘竟朝着戚梧桐她們那兒飛去,荊四娘大喊一聲,“老敢!”
就見竈台後一個四五十歲,面如重棗的夥計跳上竈台兩步便到了戚梧桐等人的桌前,舉着菜刀擋住飛來的流星錘,戚梧桐與殷紅鸾坐在他身後,見他一手握着菜刀的刀柄,一手壓住刀背,兩隻胳膊上得肉鼓的大大的,口中悶吭一聲,将那流星錘筆直的向梁上頂開。
戚梧桐見狀笑了笑,想不到這小小的酒肆竟也是卧虎藏龍,戚梧桐心中默默數着,’使着雙刀的老闆娘,内力深厚的廚子,力大無窮的結巴夥計,輕功了得的跑堂,戚梧桐這麼一樂,幾人向她投以疑問的目光,戚梧桐往酒肆的後堂退了幾步,葉夢舟随之跟上,她邊看着荊四娘與那扈姓大漢打鬥,邊對葉夢舟道,“望鄉遙顔如玉興許是聽過,但決計未曾看過,此其一;其二,司馬家仍有活口。”
戚梧桐說罷,便不再多言,葉夢舟問,“如玉說的。”
戚梧桐搖頭,道她自有她的路數。
葉夢舟卻是笑了笑,“顔如玉被救下之後,我們倒也沿着河道發現了幾個姓司馬的,他們雖沒死在司馬家的宅院裡,卻終究難逃命數,這幾人的屍身被河水沖了幾日,講不清何時死,興許落崖時便死了,興許過了些日子才死,雖說草草入殓,但好歹是入了土,葬于西霞村東郊十裡的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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