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江渝心想,這個狀态,看來真的挺嚴重的。熱茶泡上,檸檬的香氣率先冒頭,清新微酸,紅茶在底部暈出一大抹深紅,像是畫上的底色,濃重端厚。方糖化得很快,眨眼間就隻剩下一叢細碎晶瑩的糖渣。長柄勺子晃蕩幾下,深紅散開,色澤漸漸溫潤妥帖。淩焰捧着茶不喝,情緒這個時候已經很穩定了,漆黑的眼眸透過茶霧不知道看向哪裡。江渝抿一小口茶,翻幾頁文件,對着封面上的型号和年份,開始重新歸類。天色漸晚的時候,屋子裡隻剩下紙頁的窸窣,和茶杯底部擱上桌面時發出的細響。“你晚飯還想吃糖醋排骨嗎?”淩焰發完了呆,忽然轉頭問江渝。江渝沒擡頭,點着頁碼輕聲:“你要是心情不好,我們可以出去吃。”淩焰點頭,沒有再說什麼。江渝敏銳察覺到了淩焰的情緒又有了些變化,便下意識補充道:“當然還是家裡吃最好。”這句說完自己都覺得與前一刻略微矛盾,又煞有介事地認真補充:“你看健康又新鮮。”不知為何,面對突然話多的江渝,淩焰有些想笑。“那就在家裡吃吧。”最後,江渝又吃到了好吃的糖醋排骨,内心雖然一本滿足,但考慮到淩焰心情不好,也沒太表現出來,吃得安靜又幹淨。隻是身為主人和自以為長輩的那點心思在連番接受了兩次“無功受祿”之後,開始于心不安,覺得應該做點什麼。畢竟,自從兩人認識至今,好像都是這個人照顧自己頗多。“你今天怎麼了?”江渝坐在桌前看淩焰沉默收拾碗碟,擡眸望着人小心道,見淩焰望過來,解釋:“你要是不想說也沒事,我就是覺得如果你想說——憋着也不好是吧?”淩焰張了張嘴剛要開口,江渝立即又道:“我沒學過心理學,也沒拿過心理咨詢之類的證件,我之後的言論不具有參考價值,以及安慰價值,而且、有可能還會适得其反——你确定你要說嗎?”淩焰:“”“但是如果你說,我保證我出發點都是好的。”江渝看起來很廢又沒勁,但如果當他真的關心一件事的時候,他是會拿出做實驗的态度去對待的——眼下,他甚至想拿紙筆做點筆記。廚房水槽裡的水龍頭還開着,水聲滴滴答答,不是很大。客廳裡光線明亮,江渝望來的眼裡,也沾染了很淺的一段光弧。淩焰低頭,沒有作聲。腦子裡想起方明柏在酒吧說的大段大段的話,那些話就像一開始被他狼吞虎咽吃下的飯,即使最後努力吐了出來,那種滞澀疼痛的感覺依然還是記憶猶新。“我舅舅告訴我了一件事,關于我父母的,隻是我現在還在消化。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剛開始的憤怒、痛苦、愧疚和憋屈,到了這個時候,隻剩下了一點深重的影子。像是驟然膨脹的氣球,耗盡氣力破碎之後,看不到原來的模樣,但一地的破碎提醒着一個事實,無論如何,都是回不去的——他無法将一切當做無事發生。現在淩焰心裡想的,隻是該如何面對淩季平。以前他将母親的死理所當然地歸咎到這個人身上,但當上一輩的恩怨展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當那些背後的牽扯勾連出一大片血肉,血淋淋地剖開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淩焰覺得,逃避或許有用。江渝表示理解,點頭道:“那我可以幫你做些什麼?”“我跟你舅的關系還不錯。但你如果讨厭他告訴你的那件事,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他的黑曆史”,江渝神情頓時嚴重,沉聲強調:“很黑。”上一秒還在出神的淩焰,這會聽到江渝說的,一下笑了出來。握着碗碟的手都有些顫抖,肩膀也不受控制地顫動,好一會,才在江渝眯眼笑的注視下彎起嘴角點了點頭。“那就先别想了。你不是要準備比賽嗎?好好準備吧。”說完,江渝就端着自己的茶杯進了卧室,看樣子是準備洗澡了。淩焰剛收拾好,就接到了曾芹的電話,問他今天請假的事。“以後如果沒有什麼大事,還是别請假了。快比賽了,訓練這塊不能落下。還有,日常飲食和作息方面,下周隊醫會來給你們做專項體測。從下周開始,一切都要嚴控了,你心裡要有點數。”淩焰這才後知後覺,有些後怕地想起今天下午的過度飲酒曾芹像是想起了什麼,走了幾步,接過紙張,電話那頭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淩焰聽出來了,是陳宇成。“對了,明天晚上和二隊有比賽。最後一次聯賽前的比拼,到了聯賽的時候,你們就是隊友!到時候别可給我搞事。聽到沒有?再大的恩怨,明天一次性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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