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得不算晚,夜裡九點多,羅理已在Foyer送客,看見随清,又叫她過去拍照,從頭誇了一遍,大力握手道别。
随清挺配合,一切功夫都做到了,告辭之後便對魏大雷說:“我還有點事,你先回去吧。”
魏大雷不語,跟着她走到電梯廳,按了下行的按鈕。
随清看他的神色也知道不可能,隻得又說:“那你在車上等我吧,我聊幾句就下去找你,很快的。”
他這才點頭,轉身去搭另一處直達地庫的電梯。
随清一個人到了大堂層,走進酒吧。裡面顧客很少,她一眼便看見丁艾坐在角落裡的一個卡座上,面前放着一杯馬天尼。她走過去坐下,服務員馬上跟過來,她随便要了一杯果汁,就等着丁艾開口。
對面卻還是靜默,随清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直到她要的飲料送上來,服務員轉身離開,那個角落隻剩下她們兩個人,丁艾才對她笑了笑,說:“那天夜裡,他是在去我家的路上。”
話說得突兀,但随清自然猜得到說的是誰,也不覺得意外,這個她早已經知道了。問題是,為什麼?
“有些話你早該問我了吧,”丁艾又道,一雙眼睛看着她,目光還是溫和的,言語卻不一樣,“但你從來沒問過,是早就給他定了罪?還是說到底怎麼回事你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現在。已經。無所謂。
随清聽得出來,這是在說魏大雷。她跟實習生搞在一起,得罪了縱聯,被BLU掃地出門,這種事丁艾怎麼會錯過呢?
她開口,也是盡了全力地心平氣和:“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隻要是關于他的,我不可能無所謂。”
永遠不可能。
“有些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跟曾晨從小就認識,我們一直是朋友。”丁艾沒再兜圈子,低着頭,轉着眼前的酒杯,”至少,他隻當我是朋友。”
随清默默聽着,仍舊不覺得意外。她是對的,她從來沒有懷疑過曾晨對她的感情。
而接下去的那番話,丁艾既是對她說的,也像是在自言自語:“後來回想起來,其實從我們讀高中的時候開始,他就已經有些症狀了。但當時國内還不重視那些,所以一直到二十二歲,他去美國留學,才在那裡先後确診了抑郁症和雙向情感障礙二型。之後幾年當中換過十幾種藥,一次停藥後複發,一次帶藥複發,後來總算穩定下來,精神科醫生建議他要麼換個沒壓力、作息規律的工作,要麼就終身服藥。”
說到此處,丁艾停下來笑了笑,而後才又道:“他當然選擇終身服藥,什麼戀愛結婚的事情也都不考慮了。但那之後不久,他就回國了,你們應該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
随清大恸。僅僅熱愛是不夠的,還必須承受随之而來的一切的痛苦。時隔十年,她才真的懂了這句話的意思。
但腦中卻也反複出現這一問,怎麼可能?
曾晨是她所認識的人當中脾氣最好的,也是最堅韌的。在他們相處的十年裡,那些通宵達旦的工作,一改再改的方案,繁瑣的深化會審,各方面奇葩的纰漏,她目睹過其他人發火,喪氣,各種推诿責任。隻有他是個例外,始終大氣而嚴謹,平衡着各方,一切運籌帷幄。
抑郁?雙向情感障礙?怎麼可能?
她許久沒有反應,丁艾也不需要她的反應,隻是繼續說下去:“前兩次複發,我都在他身邊。這是第三次,他身邊的人不幫他,他沒能挺過來。”
“為什麼會複發?”随清喃喃,但在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卻又覺得答案她自己也是知道的。
“還能是為什麼?”丁艾擡頭看着她,笑了笑,“他停了藥,為了想跟你要孩子。他是為你死的,你知不知道?”
話說得還是很溫和,聲音輕柔,對随清來說,卻似利刃。
“我不知道,他從來沒告訴過我。”她木然,情緒到了極緻,反倒什麼情緒都沒有了。
“你可能覺得這隻是我胡說八道,或者事後随便猜的,”丁艾仍舊心平氣和,有理有據,“我隻能告訴你,不是的。車禍之後,警方調查期間,曾穎聯系過他的精神科醫生和心理咨詢師,查閱了他出事所有的病曆。他向醫生咨詢過備孕的事情,做過全套的檢查。醫生明确告訴他男性服精神類藥物不會有生育緻畸的風險,隻是可能提高流産的幾率。他問多大幾率,醫生說不确定,倒是有個跟他情況差不多的病人,太太流産過兩次,最後還是有了健康的孩子。但是他……”
說到這裡,丁艾停下來,搖頭笑得無奈。就在她轉過頭去的那一瞬,随清看到她盈在眼中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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