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和他合作過的導演說他是那種可贊又可悲的天才——天賦可贊,可這份過分強悍的天賦讓他變得極為可悲。……鄭子衿本人人格的存在仿佛被壓抑到了極緻,甚至在很多時候根本不存在。十九歲出道,到今天二十九歲,十年的時間裡鄭子衿拍的電影不過寥寥幾部屈指可數,在别人還在通過無數個角色飾演自己的時候,他的演技已經幾近純青之境,可與之相對比的,是他日益糟糕的精神狀态。——每一次出戲的過程,對鄭子衿而言都是在緩慢殺死一個自己親手塑造的人格的過程,精神壓力可想而知。但是鄭子衿仍然毫不猶豫地在每一次自己剛剛有所好轉的時候就開始迎接新的挑戰,他近乎狂熱地熱愛着自己的工作,可毫無疑問這樣的行為讓站在他背後的人無奈又心疼,在歎息的卻又無法控制,也舍不得控制。毫不猶豫燃燒靈魂般的出色才能,賦予他與之相配的掌聲和榮耀。這樣的演員,永遠都是導演的心頭愛——他們會掙紮在自己的道德底線和追求上,沒有一個有野心的導演會舍得放棄這樣的演員,程安國也是如此。他會歡喜雀躍的迎接楚其姝飾演煙霞,就會用同樣的熱情歡迎鄭子衿飾演舒文。事實上他壓根不知道鄭子衿會出現在自己的試鏡片場,這種水準的演員是有挑選導演的資格的,他平日裡的存在感太低,低得出現在這裡的時候根本沒人知道,直接打得所有人一個措手不防。但措手不防有措手不防的好處,這麼大的驚喜鄭安國不介意再來幾次。程安國高高興興的跑去和其他人商量細節,留下鄭子衿和楚其姝留在原地,空氣裡彌漫着令人尴尬的空白。過了好一會,鄭子衿才慢吞吞的開口說:“你唱得真的很好。”“謝謝誇獎。”楚其姝點了點頭。然後她突然注意到,鄭子衿的口音并沒有任何的變化。……他還是用着舒文那種人說話的腔調和自己說話。作者有話要說:我三千字你們讓我加更,五千字你們讓我加更,九千字你們還讓我加更……雲華仔,好慘一作者。十一月的京城天氣,即使日頭高照也算不得暖。少年裹着一身破舊的棉襖在角落裡瑟縮着坐着,張口吐出一口口的白霧,帶走了殘存的一點暖意。他不知道在這兒坐了多久,但是腹中饑餒神情困頓,時不時捂着肚子眼巴巴看着不遠處往來叫賣的小販走卒手中熱騰騰的飯食,也能看出來大抵是在這兒呆了半天了。少年的衣服算不得好,邊邊角角的地方都是已經破了又破,不知道從哪裡截下了碎步又重新細細縫補上的,針腳密密麻麻,顔色黯淡灰沉。不大合身的褲子下面是一雙新做的鞋子,光亮的緞面鞋頭繡着豔麗的花,顯得和這一身舊衣服格外的不合。有人本來打算過來瞧瞧,瞧見孩子腳上的鞋子式樣,頓時啐了一聲晦氣,又罵罵咧咧的轉身離開了。王朝覆滅,朝代更叠,可平凡市井之間的等級分割卻還森嚴冷酷,固執冷硬,如那座巍巍皇宮的大理石階般貴不可攀。旁人看懂了孩子腳上那雙鞋子的來曆,便曉得這也是個暗娼生出來又養不起的崽子。人人尚且自顧不暇,這種出身的孩子比之小貓小狗還要不如。少年不懂旁人的嫌棄鄙薄,隻是坐在高高冷冷的石階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蕩着自己的一雙腿。一塊柔軟溫暖的舊布遮着他的臉,隻露出一雙漂亮瑩潤的眼睛,天真又茫然的看着這個陌生的世界。少年人的眼睛還沒來得及被風塵污染,仍然顯得幹淨又通透,程安國囑咐攝影師切一下鏡頭,把他懵懵懂懂注視着眼前這些人的眼神拍了下來。澄淨純白的孩子,嫣紅的繡花鞋,神情麻木走動的人群。車轍聲喀拉喀拉的響起,混雜着幾聲壓低嗓子的不滿念叨,由遠及近。“……煙老闆,您這脾氣也别太大了,不比您這走哪都能活的角兒,我們大家都是要吃飯的,您排場大、耍得了脾氣,成;可我們可經不起這種折騰。”回應的是個女子聲音,應當是話說的多了,導緻嗓子還有些微微的啞。不難聽,反而有種貓爪肉墊拍在心口的撩人麻癢,順着尾椎骨一路竄上顱腔,激得人腦仁發麻。“得了,旁人不曉得你的底子我還不曉得麼?白老爺,有些事情你我都清楚怎麼回事不是麼?你有興趣把我往上面送,咱卻沒那個興趣繼續糟踐自個兒。”懶洋洋,慢吞吞,每個字音都擺明了完全卻沒聽進去的漫不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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