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和天人交戰之際,甯嘉安那邊終于“不如”出來了,“不如咱倆分開住吧,我知道你不想跟我睡一起,還好咱這小院屋子多,我收拾一間自己住好了。”
“大可不必”,蕭璟和站起身來,潇灑地撣一撣衣袖,“你自己一個人住,下人們還以為我厭棄你了呢,到時候你又受欺負,我就忍一忍吧,沒事的,隻要你睡覺時别挨着我就好了,行了,我有事,先走了。”
甯嘉安望着蕭璟和大步離去的宏偉身影,心中的暖流跟瀑布似的嘩嘩地流:真是個好人呐!
……
做法事的這一天,蕭璟和帶着甯嘉安一早就出發了,在城外跟甯潤彙合後,一行人趕到天祁寺,法事足足做了一上午,盛大隆重,檀香彌漫中,甯嘉安看着孤身站着的甯潤,他垂着眼,側臉模糊,整個人像一株翠竹,挺拔卻又單薄,讓人看着心疼。
要是有一個人能陪着哥哥多好啊……
法事畢,三人坐在一起喝茶,甯嘉安試探着問道,“哥,你有沒有喜歡的姑娘啊?”
他哥瞅她一眼,“沒有。”‘
“怎麼能沒有呢”,甯嘉安着急了,“你看啊,你要是自己不物色一個,那你娶妻隻有兩條途徑了,第一,咱爹或者太太給你相看,就他們那個眼光,你能相信嗎?再給你娶回來一個小鼻子小眼小心眼的,誰受罪?所以千萬不能讓她們挑,第二條途徑呢,就是明年春闱的榜下捉婿,好家夥,上一次我可是去看過的,新科進士中略長的人模狗樣的未婚男的,就能被好幾家來回争搶,就你這模樣,去了都能被扯成八瓣兒,你敢嗎?再說了,那榜下捉婿的也不一定就是好人家,與其憑運氣,不如咱先相看好了,等到放榜那一天就讓人家直接去捉你,那也是佳話一段啊,怎麼樣?”
蕭璟和在一旁給媳婦兒捧場,“嘉安這話說的也有理,主動權還是要握在自己手裡的。”
甯潤點點頭,“我知道,我會留心的。”
甯嘉安翻個白眼,“就你我還不知道?能留心才怪,書還看不過來呢,哪有時間去看姑娘,你就适合那種女霸王,看你長得好直接搶回家,你也就隻能從了。”
甯潤瞪她,“越大說話越沒譜了,也就世子讓着你,把你縱得沒大沒小的。”
甯嘉安撇撇嘴,不敢反駁。
蕭璟和在一邊看媳婦兒吃癟看得正開心,四白來了,對着他附耳幾句,似有要事,蕭璟和對甯潤抱一抱拳,“有些事需要我現在去處理一下,先走一步”,又囑咐甯嘉安,“你先回,不用等我。”
“知道了。”
亭中隻剩兄妹兩人,甯潤道,“上次你回家的事我知道了,不用生氣,你是嫁出去的姑娘,他們管不着你,就算以後家中再讓你回去,你也不用回,出事了我擔着。”
“我才不生氣”,甯嘉安一直想得開,“估計咱那個爹比我更生氣。”
甯潤垂下眼睑,拿茶蓋兒輕叩幾下杯緣,眼中晦暗之氣漸起,他那個爹的确更生氣,最喜歡的兒子天天帶着傷回家,自己卻無能為力,那疼愛子女的一顆心,估計都要碎了吧?
碎了最好!
甯家,甯瀾躺在床上,臉上的青腫還沒消,腿上又添了一道手指長的口子,剛上了藥,藥效發作,整個人暈暈乎乎的,李氏坐在一旁哭,“瀾兒,你聽娘的,那個國子監咱不去了,咱就在家學,以前那個學堂也行啊,你這麼聰明,去不去國子監都可以,何必非要待在那裡受人欺負!我每次看到你受傷,真是比傷在我身上還心疼啊!你就聽娘的好不好?”
甯瀾卻是不肯,“娘你放心,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不會再有人傷我了,我保證。”
“你啊你,怎麼就這麼倔呢”,甯瀾自小是個主意大的,李氏也勸不了他,蓋上薄被以後輕聲退出來,剛好碰上趕過來的甯嘉婉,埋怨道,“不是去逛首飾鋪子嘛,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你哥都快被人打死了!”
“這麼嚴重嗎?”甯嘉婉就要進屋去看,被李氏攔住,“已經睡了,别去打擾他了。”
甯嘉婉扶着李氏回去,“二弟這事,是甯嘉安讓人做的嗎?”
“這誰知道”,李氏恨聲道,“我覺得肯定就是那個小賤人指使人做的,可是你弟弟卻說是國子監中的學生嫉妒他才欺負人,我讓他不去了他還不肯,真是……這是要我的命啊!”
甯嘉婉勸李氏,“二弟一向好強,他也不是什麼笨人,自己可以處理好這些事的,娘你也不要太擔心,況且書上都說,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二弟熬過這一段,以後會越來越有出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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