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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老董才大着膽子cha了句話：&ldo;老師，三十九c黃原本是定的今天手術……&rdo;因為原定方案裡他是二助，現在主刀打發一助回家，他當然要提醒一下主刀，不然這手術沒法做了。&ldo;三十九c黃的家屬不是來鬧事被派出所帶走了嗎？&rdo;方主任不耐煩地說，&ldo;還做什麼手術，萬一手術台上再出點什麼意外，那個無賴還不把責任全推到醫院身上？不做了，無限期推遲。公司的項目另外選人！&rdo;他又指了指聶宇晟，&ldo;你這兩天做不了手術，正好，就幹這事，好好重新挑個合适的病人，要是再出什麼妖蛾子，看我不剝了你的皮！&rdo;聶宇晟再次被趕回了家，他是打車回去的，因為手疼開不了車，也因為實在是精神疲勞。他回家就睡覺，睡得昏天黑地才被門鈴聲吵醒，一看顯示屏，竟然是舒琴。他把門打開，問：&ldo;你怎麼過來了？&rdo;今天周二，舒琴應該是在上班。她說：&ldo;我陪上司去醫院看同事，就是那位盛經理，順便去看了看伯父，說你兩天都沒有過去了，伯父怕你出什麼事，我就打了個電話去你們病房，結果人家告訴我說，你被人打了。&rdo;她仔細看了看聶宇晟的臉，&ldo;真被人打了？下巴還青着呢！現在的病人家屬怎麼都這個德性，動不動就打醫護人員？&rdo;聶宇晟撇開話題，問：&ldo;我爸怎麼樣？&rdo;&ldo;放心吧，沒把你光榮負傷的事告訴他。他狀态不錯，就是擔心你。說下禮拜要去香港開會，希望你一起過去。&rdo;&ldo;我走不開，醫院事情多。&rdo;&ldo;腫瘤的曹主任說，伯父這種情況，最好在飛機上有醫護人員随行，說就叫你去得了，腫瘤那邊也忙，抽不出人手來。&rdo;&ldo;那叫他跟我主任說。&rdo;舒琴又氣又好笑：&ldo;跟誰賭氣呢？大少爺，那是你親爹！&rdo;聶宇晟歎了口氣，舒琴這才看到他手上的紗布，問：&ldo;這也是病人家屬打的？拿什麼東西打的？&rdo;&ldo;沒什麼，自己不小心弄傷的。&rdo;舒琴看了看他無精打采的樣子，問：&ldo;都快兩點了，你吃飯了沒有？&rdo;吃飯？好像他連昨天都沒有吃飯……怪不得什麼精神都沒有，但是真的沒有胃口。昨天談靜走後，他枯坐了半晌，又正好遇上黃昏時分雷陣雨，他懶得出去，連晚飯都沒有吃。後來半夜去醫院，又遇上談靜，折騰了大半夜，今天早上從醫院回來，倒頭就睡，吃飯，他真的忘記了。&ldo;沒吃過？怪不得你臉色這麼難看。&rdo;舒琴站起來走到開放式廚房，&ldo;我給你弄點吃的，冰箱裡有什麼？&rdo;冰箱裡還有雞蛋和牛奶，舒琴看了看牛奶已經過期，随手扔進垃圾桶，說：&ldo;給你煮碗面得了，對了，你窗台上那碟豆芽呢？&rdo;&ldo;幹什麼？&rdo;&ldo;跟雞蛋炒炒，當哨子，哨子面。&rdo;聶宇晟一動不動，臉色陰沉：&ldo;那豆芽不是吃的。&rdo;&ldo;那你天天在窗台上放一碟豆子生芽，淨化空氣？&rdo;&ldo;反正不是吃的。&rdo;舒琴終于回頭看了他一眼，詫異地問：&ldo;你今天怎麼這麼沖啊？被人打了心情不好？你們醫院不是見慣了大陣仗，收拾醫鬧很有一套麼？再說有你們那方主任在，他比醫鬧還狠呢，誰敢給你氣受？&rdo;聶宇晟卻沒有做聲，舒琴看他皺着眉頭坐在那裡，似乎很發愁的樣子，于是問：&ldo;你到底怎麼了？&rdo;聶宇晟這才如夢初醒一般，看了她一眼，突然問：&ldo;能借我點錢嗎？&rdo;&ldo;喲，我是說你今天怎麼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什麼為難事似的，原來是問我借錢。&rdo;舒琴開了個玩笑，&ldo;又跟你爹賭氣呢，一分錢都不願意拿他的？找我借錢可以啊，我也要收利息的。你要多少？&rdo;&ldo;十二萬。&rdo;聶宇晟算了算手頭的活期，前陣子取了三萬給談靜，現在就隻有八萬了，要給談靜二十萬，還差十二萬。他說：&ldo;等過陣子我股票套現就還給你。&rdo;&ldo;怎麼突然急着用錢？&rdo;聶宇晟垂下眼睛，他不願意對舒琴說謊，但是事情沒解決之前，他也不願意向舒琴說出實情，舒琴肯定要罵他瘋了。他也确實是瘋了，才會答應給談靜二十萬。那天晚上他本來就應該駕車離去，可是想到她絕望空洞的眼神，一個病重的孩子給了她太多負擔，他已經見識到她的丈夫是怎麼樣一個人，完全指望不上。也許她會在絕望之中另外找人去籌手術費，比如盛方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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