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太陽毒辣,我走上車坐在闆凳上喝奶茶,與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礙于鄭曉在,我并沒問及向晗日後的打算,是一門心思的開奶茶店,還是參加所學專業的工作,不過照現在的情形來看,這丫頭大概率會開奶茶店。
想到這裡我惋惜的歎了口氣,卻也無法阻止,如果強制她去工作,很可能會造成反效果,不如順從她的心意,協助她把店開起來,就像老爸和陳姨所說,每個人都要遵循内心而行,何況開奶茶店這件事也不是一時興起,因此我沒資格阻礙。
閑聊過程中,我了解到鄭曉家庭條件一般,屬于中等偏下的,父母都在附近的4S店上班,但都不是普通員工,一位是售後維修技工,一位是銷售顧問。之所以會和向晗待在一起,完全是想趁着假期賺一筆生活費,為父母減輕點負擔。
我不由得感歎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小小年紀就知道體諒父母不易,今後一定大有前途!”
鄭曉臉上漲起了一層紅暈,一雙大眼睛眨了眨,深深地吞了一口氣,她似乎已經鎮靜下去了,便很腼腆地對我一笑,道:“過獎了哥哥,和你對比我相形見绌,聽向晗說你在校期間就經常身兼數職補貼家用,甚至連她的學費大部分都是由你出的。”
我看了正在玩手機的向晗一眼,沒想到她會在别人面前把我捧的這麼高,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是有這回事,但你我心态不同,你是出于感恩,而我是趕鴨子上架沒辦法,”我捋着向晗的頭,對鄭曉說道:“如果我不這麼做,這丫頭學業就得荒廢,我可不想自己的親人因家庭經濟導緻前程盡毀。”
一直躺在椅子上的向晗插話道:“看到沒,我哥哥就是這麼個低調且偉大的人,有合适的姑娘趕緊給介紹一位,省的他四處奔波。”
鄭曉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笑出來,我卻被向晗戲谑的話弄得臉紅,小聲提醒道:“踏實玩你的手機,别胡亂講話!”
向晗不以為意,坐起身放下手機,說道:“作為親人關心你的人生大事,怎麼成胡亂講話呢?要我說你就留在天津結婚生子多好,異鄉固然再美,也抵不過故鄉的溫馨,至少還有咱爸和我站在你身後做堅強的後盾。”
我被她不正經的話說的無語,可又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在理,回想這兩年在蘇州的生活,既沒能收獲一份完整的愛情,也沒留下些明顯的成績,到頭來兩手空空的去,孜然一身的回。
我自知繼續說下去毫無意義,于是轉移話題向鄭曉問道:“待會兒你怎麼回去?”
鄭曉将頭發藏在臉後,雙手搭在雙腿間,顯得十分拘束,回答道:“坐公交……”
雖然她在這是有酬勞的,但也着實替向晗減少勞累,我趁機提出送她回家的要求:“過會兒我送你回去。”
鄭曉本想拒絕,但架不住我态度堅決,再加上向晗也勸她别見外,最終她還是嬌羞的點了下頭。
初夏的午後,時光佯躺着靜待綠蔭下透射出的縷縷陽光,天地間聚集的暖氣時緩時速的吹過耳畔小草綠葉河面。在經過最後一股客流後,我把控着方向盤,餐車行駛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中。
好在鄭曉家住的不遠,僅用一刻鐘便調轉方向,行駛片刻後回到家,我和向晗分别搬着一箱奶茶常用材料爬上樓。
将材料儲存好,容易過期的一部分倒掉,這丫頭累到癱軟在沙發上氣喘籲籲,仍不忘對我斷斷續續笑道:“等奶茶店開業,咱們就不需要這麼麻煩的搬來搬去了……”
看她疲憊無力的樣子,心中泛起些許心疼,想到我不在的時候,她一個嬌柔的女孩搬那些重物時費力的樣子便心如刀絞,恨不得變賣自己的一切也想讓她别投身到做生意中……
可終究這隻是我的幻想,向晗也不會順從我天真的想法,即便她嘴上不說,我也清楚她這麼做的目的同樣是心疼我。
傍晚,老爸做了我倆愛吃的紅燒肉和清蒸鲫魚,一家人圍坐在茶幾上,溫馨的氣息充滿了整間屋子,原本狹小的客廳在此刻竟變得寬敞起來。
過程中再次詢問向晗:“想好以後不找工作,就全身心投入到奶茶店經營了嗎?”
向晗絲毫沒有遲疑,一臉正色的點點頭回道:“每月掙那點杯水車薪的死工資沒意義,還是專注于發展生意比較好。”她向老爸投去渴望的目光,試圖借老爸之口打消我的顧慮,道:“爸,您會支持我的對吧?”
老爸低頭吃着菜,用餘光掃了我一眼,問道:“老大,你認為晗子的想法可行嗎?”
“這有什麼,家人不就是該共進退的嘛……既然晗子心意已決,我這個當哥哥的就應當鼎力支持,哪怕失敗也無所謂,最黑暗的日子都能咬牙堅持過去,大不了從頭再來。”
我的答複似乎點燃了向晗的希望之火,她心裡像灌了蜜,眉角含笑,喜悅的對我說道:“太好了!有哥哥你的加入,相信生意定會如火如荼!”
我慢條斯理的挑着魚刺,心情卻不像她這般高漲,道:“現在高興有些為時過早了吧?投資費有眉目了嗎?”
原本歡欣到手足舞蹈的向晗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顯然隻考慮到未來的發展,卻沒顧及眼前的狀況,這種不切實際的思路不禁令我感到擔心,懷疑支持向晗開店的決定是否正确……
見我緊鎖眉頭,向晗看出我面露悔意,急切的向老爸投去求救的眼神,飯桌上的氣氛開始緊張起來,最終還是老爸站出來打圓場,對我說道:“在外面受苦了,趕緊多吃點,吃完想随處轉轉還是在家睡覺都可以,總之到家就盡可能讓精神放松些,别去想那些影響情緒的事。”
老爸說完便起身走進廚房,拿出一桶我愛喝的散白,我接過塑料桶給老爸倒上一杯,自己倒滿一杯。
向晗本想嘗嘗,再一次被我和老爸用犀利的眼神吓得打消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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