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江清歌身上這一整套的東西竟都有如此大的來曆,本來還正小聲議論的衆人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陸雪菲猝不及防被玉牌兒砸了個正着,攥住玉牌兒就要再砸回去,可剛舉起來又惶恐的放下,臉色像開了個顔料鋪,由紅變白,又由白變青,卻還是恭恭敬敬的上前幾步,雙手把玉牌兒遞過去,憋着氣粗聲道:“您,您老先請――”
這是變得什麼戲法?看着前倨後恭的陸雪菲,大家都吃了一驚,方才還劍拔弩張,怎麼這麼一會兒,陸雪菲就如此小心翼翼?
站在旁邊的方蘭目光卻是一凝。旁人沒看清,方蘭卻是看的清楚,那玉牌兒是陸家長者身份的象征。隻有為家族做出了巨大貢獻且聲名赫赫之人才有資格獲得。而陸家子弟凡是見到此牌兒便如同見到本族族長,絕不可有半分忤逆!
那陸綦芳是不是吃錯了藥,竟把如此幹系重大的物事送給這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
陸雪菲心裡簡直和吃了蒼蠅一般,卻是隻能含羞忍忿畢恭畢敬的恭送清歌兩個,一直到兩人進了治玉公會大門,才怨恨的擡起頭來。
清歌把手裡玉牌塞到荷包裡,手下卻碰到爹爹給留下的那一塊兒,心裡不由一動,難道爹爹的這塊兒玉牌也是身份的象征?!
賽台上,公會九大供奉、十二長老已是齊至,比賽準時開始。
清歌和雪琪的位置正在賽場南端,好巧不巧,方蘭陸雪菲兩個竟是和兩人僅隔了兩個選手。
剛才入口處吃了大虧,陸雪菲恨得幾乎把牙咬碎。狠狠的瞥了眼那對表情平靜的師徒,便轉身自信的對着主席台,待會兒,再讓你們好看。
“……第一場比賽,以半柱香為限。”看看每個選手面前已經擺好了玉石和玉圻,李清表情莊嚴的宣布,“半柱香以内不成功者即為失敗,現在,開始。”
幾千舉子慌忙低下頭,拿起玉圻認真的雕琢起來。
“嚓――”幾聲脆響,卻是有的舉子用的力大了,竟是不但沒雕琢好玉石,反而弄折了玉圻,拿着手裡堅硬的玉石,頓時傻在了那裡。
馬上有人上前,引導這樣的舉子退出比賽場地。
實在也怪不得大家如此,實在是玉石過于堅硬,玉圻卻全是最低級的玉圻,不趁手至極。擡頭看看那半柱香,已經燃了将近三分之一,其他人情緒不由更加緊張。
砰砰嚓嚓的聲音不斷響起,陸雪菲偷眼看去,已經大約有三分之一的舉子,要麼因玉圻折了,要麼因玉石損毀過于嚴重,先後被引着退出賽場。
香燃到了将近三分之二,台上的鳴鑼忽然響亮的響了一聲,緊接着有人宣告道:
“十六号看台方蘭,完成。”
衆人愕然擡頭,方蘭這麼快就完成了!好像治玉公會**舉行至今,還從沒有人這麼短的時間内就可以雕琢好的!坐在看台上的李清微微颔首,臉上不由露出微笑。
方蘭已經完成了?陸雪琪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擡頭去看清歌,不由呆了一呆:師尊在做什麼?怎麼一直對着那塊兒玉石出神?卻是到現在,還沒動手?
作者有話要說:實在抱歉,發的晚了,也不曉得每天怎麼會就那麼多瞌睡呢?每天背着床,真的一點兒都不想動……
148、大鵬一日因風起(三十四)... 方蘭把治好的玉放在一個精緻的托盤上,沖前來取玉的侍者微一拱手,臉上的微笑完美的無可挑剔,頓時收獲了無數羨慕的眼光。盡管妒忌的不得了,可又不得不佩服,這方蘭盛名之下,果然不虛!看來決賽時的一号賽台定是非此人莫屬了! 待侍者離去,方蘭卻并不離場,反而一撩袍子,又緩緩坐下。眼角的餘光正瞄到瞧着猶自發呆的清歌急得抓耳撓腮的陸雪琪。順着陸雪琪的視線睃過去,清歌的情形全收眼底。方蘭眼中的笑意更濃,隻覺心裡暢快無比,早料到若論琢玉一道,江清歌定非自己對手,可沒想到對方如此輕易就敗下陣去,不僅又有隐隐的失落! 看清歌仍沒有動手的意思,陸雪琪已是急得出了一頭冷汗,眼看香不過剩了三分之一,再顧不得賽場上不得喧嘩的禁令,壓低嗓音小聲叫道: “師尊,師尊――” “嗯――”一直注意着這個方向的李清微微撇了下嘴,神情甚是不悅。她旁邊的陸綦芳和侍立在大供奉身旁的吳清歡也都是緊鎖眉頭。陸綦芳心裡更是翻起了驚濤駭浪。本是自信這雙看刁了人的老眼絕不會看錯人,可看到清歌此時的情形,卻第一次懷疑起了自己的眼力,實在是事關霖兒生死,若江清歌敗北,自己實在不知該當如何了!而這之前,因為太過于相信清歌,自己竟沒有做一點兒其他的準備!可目前看清歌的情形,恐怕這第一關都過不了,竟還妄想沾到紫木靈的邊兒?難道說,霖兒果然如此苦命嗎…… 正自心亂如麻,忽然看見台下的清歌展顔一笑,順手撿起手中玉圻開始琢了起來,雙手翻飛,若彩蝶穿花,動作不隻迅速至極,而且極為優美。看清歌的神情也是享受至極,那情形倒不像是琢玉,倒像是表演一曲絕美的舞蹈。 陸雪琪頓時松了口氣,忙低了頭專心琢自己的玉。 台上的李清卻是眼生冷意,心裡更是暗笑不已,都這個時間了,要想完成是再不能的,便是姿勢再美妙又如何?下面的方蘭也是一樣的心思,看着清歌的眼神,解氣之餘又有些憐憫。 陸綦芳卻是一時看那柱香,一時看清歌,不大會兒,已是弄了一身的汗。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本是閉目養神的大供奉不知何時已是睜開了雙眼,看似渾濁的老眼射出兩抹精光,竟是全副心思都被清歌吸引了去。 “十九号賽台,陸雪琪,完成!” 又一聲鳴鑼響過。 陸雪琪,怎麼可能?一定是自己聽錯了!正埋首治玉的陸雪菲手登時一僵,手裡已接近完成的玉石差點兒掉下來。 那邊的陸雪琪已經輕松的起身,臉上是怎麼也遮不住的自豪的笑意,可在看到仍緊張琢玉的清歌時,又沮喪的坐下。 陸雪琪?台上的李清倏地睜大雙眸,滿眼的不可置信!離得近的方蘭更是瞠大了眼睛!因自己坐得近,可是看得再清楚不過,那陸雪琪方才可是并沒有全副心思去琢玉,反而還頻頻注意江清歌!浪費了這麼多時間後,竟還能緊随自己之後完成? 陸雪菲愣了片刻,終于不得不面對這個幾乎讓她吐血的事實―― 短短幾天功夫,自己這個妹子,竟中了邪般進步如此神速!又有些怨恨的看了一眼台上的陸綦芳,打死自己也不相信,陸雪琪有今日的成就會是那個江清歌的功勞!看看江清歌,香都快燃盡了,還兀自手忙腳亂!這樣的師傅,又怎麼可能會教出高明的徒兒!那就隻有一個原因,是陸綦芳這個老虔婆暗地裡教了她什麼絕招! 看陸雪琪竟能第二個完成,陸綦芳詫異之餘,也不覺露出了些笑意!看來清歌果然沒有藏私,不然琪兒怎麼會有如此進境?!隻是清歌自己是怎麼搞的?倒把自己弄得狼狽之極!看那香一寸寸的短了下去,真真是讓人心焦不已! “陸雪菲完成――”又一聲鑼響,打斷了陸綦芳的思緒。 聽到陸家又有一位孫女兒成功,旁邊的長老紛紛向陸綦芳道賀:“九供奉果然家學淵源,前三名裡竟有兩名是陸家女,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哪裡,哪裡,”陸綦芳有些心不在焉,“是她們師尊教得好。” 這句話一出來,本是笑的開心的李清臉色就有些不好看。本來第一第三都是自己弟子,确是可喜可賀的事。可方蘭早列自己門牆,倒是陸雪菲近時才收,世人那個不知,陸雪菲和陸雪琪同日拜師,而今日,卻是陸雪琪後來者居上! “雪琪果然拜了個好世尊啊。”李清眼珠一轉,開口贊道,“這許多日子,就把雪琪教的這樣好,實在是讓李清慚愧!待會兒,我們一定要欣賞一下雪琪這位師尊的玉藥,看情形,定非凡品啊!” 坐在台上的,有當日去了陸府的,自然識得清歌,當下便抿嘴笑着不語,有那不認識的,便低聲向旁邊人打聽,待知道方才一直發呆的那個女子便是江清歌時,不由面面相觑。 陸綦芳看了李清一眼,卻并未說什麼,又把眼睛投注到了清歌身上。 在治玉公會外面等候消息的衆人已經聽說了裡面的大緻賽況,一個個也是興奮不已。有人已經興興頭頭的開了賭局,自然,九成九都是買方蘭獨占鳌頭,隻是卻有幾人例外,竟是咬定了買江清歌勝。 “八成是藍豐攝政王的人!”就有人偷笑着竊竊私語,聽說這位攝政王可是富可敵國,此舉八成是為了讨小情人兒歡心,出來撐撐門面的! “把帶來的銀子全都押上!”大車裡的小竹緩聲吩咐道。 “是。”跟着的護衛暗暗咋舌,小主子對這位姐姐可真夠維護的,全都押上,那可是整整十萬兩啊! “慢着,還有我的。”一雙纖纖玉手伸出,又遞出一張銀票來,護衛接過來一瞧,又是一張十萬兩的龍頭票!吓得不由一哆嗦!這陸家果然也是豪富,不過是未出閣的公子,就能如此大手筆! 看護衛眼都直了的樣子,陸雪明和小竹不由相視一笑。這麼多人都把自己當成冤大頭了,可等會兒她們就會知道,真正的冤大頭到底是哪個! 聽說有人出二十萬兩銀子押江清歌赢,場外的人群頓時瘋了般!本是沒興趣的人也紛紛翻出荷包裡的銀子來,若是方才,大家自然心裡沒底兒,可現在已是得了确切消息,方蘭首場已是以第一名的速度出線兒,而那江清歌卻是至今尚無消息,情形可以說已經非常明朗!既然有人想要充肥羊讓人宰,大家又怎麼能放棄這樣一個賺錢的機會! 場内鑼聲一次次敲響,一個個名字被報出來: “焦如芳完成――” “李瑩瑩完成――” “張茹完成――” …… 名字被報出來的越來越多,場内的其他舉子便越來越心慌意亂,因出錯而被清出場内的舉子也是越來越多。 陸綦芳已是急了一腦門子的汗。真恨不得把那個敲鑼的人拉過來暴揍一頓!可是比賽的章程就是如此,這第一場賽事考較的不但是速度,更是心志,且本就是以淘汰為主! 那敲鑼的公會人員看陸綦芳幾乎是以吃人一樣的表情盯着自己,不由吓了一跳。便是周圍長老和供奉,看着陸綦芳一時憤恨,一時咬牙切齒的樣子,也不由暗暗奇怪。 那柱香已經燃到了盡頭。 李清冷冷的看了一眼清歌,舉起了手裡的玉錘兒,醞釀着用什麼樣的聲調宣告結束。 誰也沒料到,便在比賽即将結束的最後一刻,東南角的位置忽然傳來了完成玉藥時特有的清脆鳴聲。緊接着一聲鑼響: “十八号賽台,江清歌完成――” 江清歌?李清不由一愕,手裡的玉錘兒險些扔了,下意識的去看了一眼那柱香―― 那柱香閃了最後一下,終于滅掉了! 這個江清歌,竟趕在香滅掉的最後一刻,完成了玉的雕琢! “清歌――”陸綦芳眼中的老淚一下下來了,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師尊――”陸雪琪高興的一蹦三尺高,一下子就抱住了清歌。 陸雪菲陰沉着臉,看着自己妹子臉上從未在自己面前露出過的燦爛親昵的笑顔,隻覺别扭至極。 方蘭雖是有些意外,可不知為什麼,卻又多了些期待,希望這個江清歌不會太差了,那樣的話,自己的勝利才有值得慶祝的地方。 這個江清歌,和九供奉的關系好像不一般呢!旁邊的長老更加詫異。看陸綦芳的樣子,這江清歌在她心中的分量,可比那兩個孫女兒重多了,這情形,可有些匪夷所思! 第一場以淘汰為主的賽事果然是慘烈,場内本是幾千舉子,現在竟隻剩得一百一十二人!本是闊大的賽台顯得益發空曠。早有公會的執事捧了一個個玉盤上來,呈給諸位長老,上面各有标号,乃是方才通過的舉子所琢玉藥―― 自來第一場賽事因時間太短,而琢玉工具又太為粗糙,能通過便已是萬幸,所以舉子們向來惟求速度,隻望能在規定時間内完成即可,所以這些成品玉藥自是不甚好看,也就沒資格入供奉們的法眼,隻讓長老們草草看一下罷了!而這些玉藥,一般也都是賤價交給玉藥鋪,由那些升鬥小民得了去。 也因此,這呈上玉藥之舉,向來也不過是個形式罷了,那接下來的賽台順序,一般就是按照方才完成的先後順序設置。不過大家心裡也明白,這手法最為純熟者自也必然是手藝最為高超者,而本次比賽的最後結果不出意外的話,必定就是方蘭折桂了! 看那些執事要端了那玉藥離去,一直端居中間的大供奉忽然喚過吳清歡,小聲說了句什麼。 吳清歡愣了一下,忙輕輕應了聲,追上那些執事,很快又托了兩個玉盤回轉。 “師尊,這一盤是前三名舉子的玉藥,這一盤是最後三名舉子的玉藥。”吳清歡小聲道,眼睛緊盯着那顆晶瑩剔剔透脈絡畢現的碧葉形玉藥,聲音有些顫抖。 大供奉拿起方蘭三個的玉藥,瞄了一眼,便撂了開去,然後快速掂起那棵貼有“江清歌”名号的玉藥,本是眯縫着的眼睛頓時睜大! “好,現在,我宣布,第二場比賽賽台順序――”李清站了起來,掃視一下場内用着期待的眼神仰視着自己的衆舉子,“一号賽台,方――” “且慢。”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響起。 這麼威嚴的場合,是哪個敢如此無禮?場内舉子不由都是一愕。 李清愣了一下,待看清說話的人是誰,卻馬上恭恭敬敬的站好,“大供奉有何吩咐?”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晚上好(*__*),天氣好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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