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很理解祖母對我母親的不待見。
其實我是羨慕父親的,因為他有那樣的手腕和能力,以及勇氣。他有叛逆的資本。而我,卻連用哪隻手寫字都不敢由着自己的意願來。其實,我是個左撇子。
嫁給父親不久,母親便生下了一個男孩兒,父親為他取名之揚,我不知道這個名字的含義,但是我想父親一定是喜歡他的,因為這個名字這樣好聽。
正如忍冬先前告訴我的一樣,哥哥八歲那年父親帶哥哥去西郊騎馬,馬突然發狂,哥哥從馬上摔了下來。然後哥哥不治身亡。那是母親頭一次放心父親和哥哥單獨出去,臨行前父親向母親打了一百個包票。
這件事怎麼聽都像是傳奇裡的故事一樣讓人匪夷所思。非要和繼子一起出去的繼父,怎麼想都是最大的嫌疑人。
我不知道,父親當時為什麼沒有救哥哥,也許是像我在祠堂那天一樣,在至關重要的時候喪失了理智。誰都有自己的心魔,當自己不夠強大的時候,就很容易被心魔左右,而後則一定會付出代價來償還自己做下的錯事。于是父親付出的代價就是,自己餘生的幸福。
他和母親的關系就此破裂。
其實,母親也是被心魔左右。她不肯原諒父親,她将哥哥的死全部歸結于父親的二心。于是,她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同樣是往後餘生的幸福。
也許,父親和母親真的不合适在一起。兩個人極其剛硬的性格,勢均力敵。都不肯認輸,不肯求和。他們始終試圖改變對方,卻至死都沒有結果。
沒有人知道母親死的時候呆滞的目光直直地盯着窗外那隻不肯走開的貓頭鷹,她嗅着自己身上越來越濃重的死人的氣息,她到底在想什麼?她誰都不肯見,可是她分明又在等着誰?
而父親,他一個人在書房裡對着那盞發出微弱火光的油燈,他無數次提筆又無數次放下。父親的一生寫下過無數文采斐然的文章,可那晚他無論怎麼也寫不出母親要的一紙休書。
父親那麼睿智的一個人,可他直到最後也沒有想明白,母親含恨要那一紙休書的意思,其實她是想激怒父親,她想讓他來問問她,為何臨死還這般絕情。
人啊,離自己一步之遙的目的地,卻偏要選擇一百步的那條路,這往往是為了微不足道的面子。可是時間不夠了,這條一百步的路,走不完了。
世人立休書結尾處常常這樣寫:故立此休書休之,此後各自婚嫁,永無争執。恐後無憑,自願立此文約為照。
可是父親該怎樣寫?因為母親沒有此後了,無法婚嫁,也不可能再跟他有争執。
墨汁在毛筆上停留的時間太長,毛筆終于留不住它,于是那大滴的墨汁就啪嗒一聲掉在泛黃的宣紙上,綻放成一朵黑色的血迹斑斑的花。父親搖了搖頭,終于還是就着墨汁掉下來的地方落了筆,他寫的是:唯願來生,琴瑟在禦,莫不靜好。
其實放入母親棺内的是父親一生都未說出口的告白。
就是這樣,父親對母親的愛,就像這封信一樣,無奈的隻能對着來生希翼,而這份希翼又像個逃犯一樣無法示人,隻好終生躲避在休書的信箋之下。
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父親和母親,他們這一對光明正大的夫妻,而彼此的愛卻隻能苟且偷生,今生消耗殆盡隻好指望着下輩子開花結果。
可是會嗎?
我不希望他們來生還會遇見……
我是個不喜歡吃苦的人,所以我也不希望身邊的人如此曆經滄桑。
我死了,十六歲的時候,在我即将嫁給葉沐澤的前一天晚上,我所經曆的一切化為了泡影……
我永遠也不會知道,後來有個男子救了我,而且為了救我他付出了利劍穿心的同等代價。
我也不知道,再後來我竟然與那個問過我名字的男子再次相遇,還是在上元節的夜晚,他說他要送我回家。
我以全新的軀殼陪伴在他的身邊,唯獨那顆僥幸存活的心沒有愛過他。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最後一刻,我告訴了他我的名字。
我叫,蕭鳳栖。
鳳栖梧桐,多麼好的寓意啊。
第59章廢稿
那天,高珩喝的爛醉。他闖進我房間的時候,我正在跟寄桃學女紅,我正仔細的繡着一瓣嫣紅的牡丹花瓣。
他的突然造訪,吓了我一跳,他說過他最讨厭跟我同處一個屋檐下的,今天他卻突然來了。
他趕走了寄桃,然後緊緊的關上了房門。
我沒想過他要怎麼樣,也許又是看我不順眼來找我吵架的。
我故作鎮定,繼續繡着那瓣牡丹花瓣。
他是怎麼奪過我的繡繃子,怎麼将那根細細的繡花針刺進我的手指,然後又将我頭上的钗子扯下來拆成兩半的,這些我都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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