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你去看看。”
“什麼?”
“溫情和溫甯救過你們,還幫你拿回父母遺物,你的身份去不得,我幫你去看一眼他們平安。”停了一停,她接着道:“當年母親生三妹的時候難産寤生,是溫情和她師父路過巴陵才救了她們母女,我雖救不了他們,也該去看看。”
江晚吟的臉色晴了又暗暗了又晴,晦明變化如山間朝暮,半晌才挪到台階另一邊,踏開大步,一步跨了三級台階往上去,一邊氣呼呼道:
“是你自己要去的,不要扯上我,我一點都不關心他們是死是活!”
第3章玄字第三
轉眼已是玄正二十三年,江厭離風光大嫁金麟台。江晚吟隻這一個長姐,如今嫁作人婦,魏無羨也已離開,想到偌大的蓮花塢竟冷冷清清隻有他一人,不免心中怅然若失,飲酒連連。飲至半酣,被硬拉下金麟台,到蘭陵城中閑走散酒氣。
因着上巳将至,蘭陵城中漸漸有了節日的氣氛,燈市也開了起來。男女老少流連街市,賣首飾的,賣小吃的,賣字畫的,叫賣聲不絕于耳。紮花燈,變戲法,說書的沿街排開,映着煙花簇簇,一派盛世氣象。
路過一個小吃攤子,歐陽子華摸出幾枚銅闆,道:
“來兩串糖葫蘆。”
“我不吃!”江晚吟僵了一下。
“有說是給你吃嗎?我不配吃兩串嗎?”
“……你!”
最終小江宗主還是被半哄半騙着氣鼓鼓地吃了一顆,山楂渾圓披着晶瑩冰糖,如冠上鑲嵌的鴿血紅,飽滿欲滴,酸甜怡人。他覺得滋味甚好,又不好意思說自己想再吃一顆,隻得作罷。
上巳未至,可為慶賀金麟台少主大婚,戌時正,蘭陵城上空燃起了煙花,俱是牡丹紋樣,藍紫粉金,飒飒而落,如火樹銀雨,映得滿城如同盡帶黃金甲。
江晚吟自小被當做宗主教養,連上元佳節都不得如尋常孩子一般出遊,隻是從蓮花塢校場上四方的天兒遠遠眺望雲夢人家放焰火,平素隻得從詩書上窺得一星半點“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的盛況。這原是他第一次任性出遊,酒氣又蒙了頭,因此在燦燦煙花中喃喃自語:
“空中捧出百絲燈,神女新妝五彩明。”
禮花綻空的畢剝聲中,他聽到歐陽子華接口道:
“真有斬蛟動長劍,狂客吹箫過洞庭。”
于是他胸中似乎有一口氣驟然通暢起來,仿佛這十九年來堵在心口的一切都被風吹散了,又像李易安得趙明誠賭書飲茶時候的一點歡喜。他微微偏過頭去看歐陽子華,後者的目光正留連于繁華天幕,笑意不絕,潋滟眼中卻似乎有悲哀滑過,如自語一般道:
“母親和三妹在天上,應該看得比我們清楚些吧。”
歐陽夫人生育了三小姐歐陽子麗後幾年便棄世而去,因而歐陽氏極其寵愛這位三小姐,可惜天不假年,歐陽三小姐還未及筓,便折在了射日之征裡。江晚吟默然,也擡頭去看那連綿不絕的煙花,半晌才堅定開口:
“會的。能看到。阿爹阿娘也能。如今都好了,阿姐也嫁了人。”停了一會兒,他遲疑着第一次叫出了歐陽小姐的名字:
“子華,你說,阿姐會過得開心的吧?”
“會的。她是真心喜歡金公子,一定會過得好的。”
聽了這話,江晚吟便露出一個少年人該有的單純神色,咬着嘴唇,重重點頭“嗯”了一聲。歐陽子華轉過頭來,端詳了一會兒煙火明滅中他皮膚白皙的臉,忽而笑道:
“怎麼,小江宗主也想成親了?”
這是她唯一一次叫他“小江宗主”,卻是含了一絲取笑的意味——是說他還這樣年輕。
江澄哪裡聽過這話,特别還是個姑娘家說出來,不由得杏眼圓睜,白淨的臉蛋“轟”地一下紅了一片,正張口欲辯,袖子卻被人猛地一拉,整個人一個踉跄往前了幾步,跟着歐陽子華跑了起來。
“來!帶你去個地方!”
跑了快一炷香的時間,兩人才停下來,江晚吟微微氣喘着看向眼前紅底描金的牌匾,臉上更燒了幾分,又驚又羞又怒,攥緊了拳頭,終于沒忍住吼了一句:
“歐陽子華!你!”
你帶我來青樓幹什麼!
後半截他到底沒說出來,小江宗主正人君子高潔如蘭,“青樓”二字豈可宣之于口?
歐陽子華扶着腰側微微彎下身子,看着江晚吟,一邊笑一邊努力喘勻氣息,才道:
“哈哈,不是,不是讓你進青樓,我就是,就是在這歇一會兒,哈哈哈哈哈,走,接着走,快點。”
她伸手欲去拉江晚吟,被江晚吟如臨大敵一樣躲開,慌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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