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山大聲說:“甯娃子,磚來了,放在哪兒?”
徐甯說:“就放在原來的廁所旁邊,我給你錢,你幫我結賬,伯伯。”
徐敬山擺擺手:“不用,你先去吧,錢我先給你墊着,等會兒還有一車呢,都裝來了再一起給。”
徐甯眼看着羊跑遠了,連忙點頭:“好。麻煩伯伯了。”
徐敬山又問:“你說了給我親家的那些藥呢?”
徐甯這才想起來:“晚上我回來拿給你。”他還沒弄好呢,總不能當着他的面一下子變出來吧。
“好。”徐敬山領着車子開到羊圈前,尋序正在屋裡吃飯,聽見外面的動靜,愣了一下,然後走到門口,與徐敬山撞了個正着。徐敬山愣了一下,然後打招呼:“才吃飯啊?”
尋序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他的視線被正在卸車的小四輪吸引住了。小四輪是自動翻鬥車,尋序還是頭一回看見四個輪子的車,這是什麼神器,這家夥居然還能自己動,隻見它的一頭慢慢往上擡,後面的門也自動開了,車鬥裡的磚頭往下滑,然後嘩啦一聲,司機開着車往前滑了一下,所有的磚頭都傾倒在了地上,翻鬥車的車鬥哐當一聲落回原處。尋序吃了一吓,仿佛被驚醒了一樣。
徐敬山從尋序眼裡看見了小孩子般的新奇,感覺略微詫異。他對這沒禮貌的家夥非常不喜歡,一看就是被寵壞了的城裡人,不把他們農村人放在眼裡,打招呼都不理,不理就不理,自己也懶得計較,走了,所以也沒跟尋序招呼,就跟着四輪車走了。
尋序看着堆在地上的轉頭,又看了看絕塵而去的四輪車,這家夥比徐甯開的摩托車還厲害,體積更龐大,動靜更響,速度更快。共和年代太可怕了,一切似乎都不在掌握中,這種感覺很不好,自己得想辦法趕緊修煉,盡快回天庭去才行,許久沒有天庭的消息,不知道上面怎麼樣了。
隻是這修煉要怎麼辦,他現在遭遇瓶頸,怎麼也沖不破那個關卡,需要借助外力。那如意靈珠不知道在徐甯體内能不能生長,要是長,又要多久才能成熟蒂落呢,或者要等到他死了自己才能得到?那也太遙遙無期了。此外還有一種不是辦法的辦法,就是讓他跟自己雙修,這個法子雖然慢一點,但是卻比等待來得更切實際一些,如果徐甯的體質與自己的相合,那靈氣便會十分充足,慢則十年,快則幾年便可成功。
傍晚徐甯回來,看見尋序坐在椅子上發呆,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讓這人太閑了點,自己忙得上茅房都沒時間,他屁事都沒有,就坐着發呆,關鍵還吃得比自己多。
尋序淡淡看了一眼徐甯,說:“你找點書來給我瞧瞧,我想了解一下你們的世界。”心裡卻在思量,這家夥雖然聒噪了點,脾氣也不大好,但是長得還過得去,心地也算善良,作為雙修對象,倒也不是不可以,隻是要這家夥同意跟自己雙修,可能性會有多大?
徐甯笑起來:“可以,不過我擔心你看不懂。”
尋序瞪着徐甯:“休要侮rǔ我。”
徐甯說:“我說的是實話,我們現在用的文字都是簡化過後的了,跟你以前看的不大一樣,看起來比較費勁。你要是不嫌棄,我就給你去找點書來。”自己以前上學的課本不知道給大伯扔了沒有,要是沒扔,拿來給他看正好。
尋序猶豫了一下又問:“你們所謂的車,靠什麼驅使?”
徐甯被這問題問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啊?”
“可是什麼晶石?”尋序問。
徐甯明白過來:“不是,靠發動機和燃油。遲點我去給你找幾本書來看看,你自己去了解吧,我說不清楚。”
“發動機和燃油?”尋序仿佛沒聽見徐甯後面的話。
徐甯不再跟他糾結這個話題,他要怎麼去跟一個古人解說這些,太難了,自己又不是專門學那個的,自己隻是研究動物的。“走,幫我搬c黃去,在家裡閑着,也不知道要幫我把c黃收回來。”c黃闆在溪邊曬了一天,怕是早就幹了,他沒時間去收,尋序這貨就更加不會主動去收。
c黃架子收回來,徐甯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這些零部件拼裝了起來,然後鋪上c黃,今晚上終于可以有c黃睡了。尋序看着并排的兩張c黃,有點若有所思。不過徐甯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家夥的不對勁。
晚上徐甯洗幹淨兩個玻璃瓶子,裝了點空間水,準備拿去給大伯。又覺得不太像藥水,大伯必定會懷疑的,想了想,便打着手電筒去房前找了點益母草,沒辦法,這個季節的野菜和草藥太少了,他将益母草洗幹淨榨了點汁水,混進空間水裡,水變成了綠色,雖然還是不怎麼像藥,總比白水好多了。他一時糊塗,都沒想起來去空間弄點草出來,那樣恐怕效果會更好。
徐甯帶着兩瓶水去了大伯家,交給徐敬山,交代如何使用。又問起課本的事,徐敬山說:“你的課本我都收起來放在樓上的箱子裡了,就是放c黃那間屋,你自己去找找看。”老人們敬重知識,凡是有字的紙片都不舍得扔,更何況是書本,所以徐甯的舊課本一直都好好地收在一個木頭箱子裡,滿滿一大箱子。
書的年頭有些久了,都有了一股子黴味,徐甯在一大箱書裡翻檢了好一會兒,找出了自己的中學曆史和政治課本,想了想,又将生物、地理、物理、化學都拿上了,語數英這些沒要,因為用不着。
徐甯拎着一大袋子書回到羊圈,尋序已經在c黃上睡下了。徐甯恨恨地想,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他怎麼跟豬一個德行啊,人家豬是為了長膘殺肉的,他是為了什麼?他沒好氣地将書往桌上一放:“你要的書來了。”
尋序一聽,趕緊從c黃上起來,走到桌邊來看書。那書上的字果然有不少不認識,筆畫十分奇怪,不過連蒙帶猜,能看得懂個囫囵意思,主要是這文字太直白了,跟講話似的。
徐甯又沒洗澡,沒有澡堂真不方便啊,明天大伯就帶人過來修了,再堅持兩天就好了。明天有人要來的話,得去買點菜來才行,幹活的人要吃飯啊。他一邊盤算着,一邊上c黃睡了。倒是尋序,孜孜不倦地在燈下如饑似渴地翻書,剛開始還會問一問徐甯某些字,後來發現問出來的意思和自己猜出來的也八九不離十,便不問了,自己蒙去。
徐甯睡到半夜起來,看見燈還亮着,尋序還坐在桌邊看書。擡手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半了,真是個好學生,徐甯心道。他爬起來,穿上衣服,拿着手電,準備去羊圈看看,今晚上應該會有至少兩頭母羊下崽。
徐甯走到尋序身後,發現他将自己帶回來的書已經翻了一半,目前正在看一本物理課本,僅僅一兩分鐘時間便翻過一頁,暗暗驚歎他看書速度之快,不過到底看懂沒看懂啊。尋序察覺到徐甯的動靜,扭頭看了他一眼。徐甯說:“坐着不冷嗎?可以将書拿到c黃上去看。再說也沒必要一夜就看完,明天又不用考試。”
尋序沒有做聲,隻是微微點了下頭,徐甯怎麼能理解他對一個幾乎一無所知的世界的恐慌,越早了解越好。
徐甯也覺得自己有些多慮,一個神獸,怎麼能跟普通人類一樣呢,就算是不吃不喝一百五十年都沒事,這不眠不休一晚上,簡直就是小菜一碟。産房裡一直都是亮着暖光燈的,畢竟冬夜寒冷,羊羔體弱,不能受凍。徐甯挨個羊欄去檢查了一下,果然又有兩隻母羊下崽了,一共是四隻,一隻下了一隻小羊羔。另一隻則下了三隻。他又挨個給盆裡放了空間水,抱起剛出生的小羊羔,每隻也喂了空間水,這樣一來,小羊羔的抵抗力就會非常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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