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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頁(第1頁)

煙花朵朵綻放。雪卻隻是靜靜望着如歌驟然蒼白的面龐。他看見她慢慢扭轉頭,慢慢凝視他‐‐&ldo;是你。&rdo;雪知道,屬于他的幸福已然象煙花一般燃盡了。夜空中美麗的煙花。仿佛絢爛的夢境,煙花們一朵一朵優美地次第綻放……如歌凝望着白衣勝雪的他,心内千般滋味,一幕幕的過往在腦海中閃現,有刺骨的痛,有重逢的喜,有惱意,還有讓她鼻子忽然酸痛的淚湧。她握緊雙手。一時間,她失卻了語言。雪輕輕笑了,笑容比千萬朵煙花齊齊綻放還要燦爛:&ldo;終于記起我了嗎?&rdo;如歌道:&ldo;是。&rdo;雪歎息道:&ldo;壞丫頭啊,這樣久才見到我,都不會快樂地撲進人家懷裡哭嗎?&rdo;如歌站得筆直。天空中一朵巨大的煙花&ldo;轟‐‐&rdo;地炸開,眩目的光芒下,她面容雪白,眼珠漆黑。&ldo;為什麼騙我?&rdo;她問。雪輕輕瞅着她:&ldo;你……想念過我嗎?&rdo;&ldo;你不應該騙我。&rdo;&ldo;哪怕隻有一點點……&rdo;雪的眼中有星光,&ldo;……你……可曾想起過我呢?&rdo;&ldo;是你封印了我的記憶對不對?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難道你不知道,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嗎?&rdo;她的聲音漸漸高起來。他執拗地盯緊她:&ldo;一點……都沒有想念過我嗎?&rdo;她看着他。終于,她轉過身,鮮紅的衣裳飛揚起清冷的風。煙花映亮夜空,她心内一片怆然,這裡不是她應該在的地方。雪一把抓住她,用的力氣很大:&ldo;說啊,自從我消失,你一點也沒有想念過我嗎?!你将我忘掉了嗎?!&rdo;如歌被他握得手腕生痛。雪瞪着她,有一股怨意流轉在他傷痛的眼底,良久良久,他閉上眼睛。淚水閃耀着星芒緩緩淌下。如歌凝望他,絢爛的煙花在天空喧嚣着綻放,他的肌膚晶瑩透明,淚水亦晶瑩透明,仿佛星光可以穿透,仿佛随時會幻化成千萬道光芒消失在人間。良久良久,她輕輕伸出雙臂擁抱住他:&ldo;知道嗎,我不敢去想你……&rdo;雪輕輕顫抖。她苦笑:&ldo;因為想你是一件太過痛苦的事情。隻要我醒着,就會試着用各種方法不去想你。可是,在夢中卻會固執地一次一次見到你……你象空氣一樣從我的懷裡消失,隻剩下一件空蕩蕩的白衣……&rdo;雪屏住呼吸,眼中滿是淚水:&ldo;丫頭……&rdo;她輕輕問道:&ldo;你還會消失嗎?&rdo;&ldo;如果會呢?&rdo;&ldo;那就把這當做一場夢,隻當從沒有再次見過你。&rdo;她倔強地瞅着他。&ldo;真是個狠心的丫頭啊。&rdo;&ldo;告訴我,你還會不會再次消失?如果會,那我甯願不曾見過你,也不要再經受一次那樣的痛苦。&rdo;她瞪着他。雪笑道:&ldo;不會了,我再也不會離開你,會永遠在你身邊。&rdo;&ldo;真的?&rdo;&ldo;真的。&rdo;&ldo;可是你騙過我好多次!&rdo;&ldo;傻丫頭,放心啦,這次真的不騙你。&rdo;如歌細細打量他,良久,終于決定再相信他一次。她用力抱緊他,任淚水從眼角滑落,她将腦袋埋在他的胸口,淚中帶着微笑:&ldo;雪,很想很想你。&rdo;煙花在夜空燃燒完最後一抹燦爛。村裡的人們又回到各自的家。世間美麗而甯靜,隻餘下山頂緊緊擁抱的兩人。大年初二,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裡,如歌推開院子的木門。鮮紅的衣裳如朝霞般燦爛,她的腳步也如朝霞般輕盈無聲,當她又将木門輕輕關上的那一刻,院子裡的小雞小鴨仍在睡夢中。她攥緊手裡的包袱,擡頭望向雪的窗子。這樣不告而别,他或許是會難過的吧,可是,她隻能選擇這麼做。山村的小路靜悄悄。昨夜家家戶戶的人們都歡笑到很晚,此刻仍是沉浸在夢鄉裡。路上沒有人。隻有早起的鳥兒和一身紅衣的如歌。走着走着,如歌漸漸覺得有些餓了,因為怕吵醒雪,她什麼東西也沒有吃,這會兒胃裡空空得難受。她看向路邊,平日裡賣包子饅頭的張家大娘還沒有出攤兒。呵,是啊,過年了,張家大娘也該歇歇了。她繼續往前走。忽然,她的鼻子皺了皺,什麼味道,好香啊。四下望了望,卻什麼也沒有看到,她苦笑,八成是餓昏了産生的幻覺。起步又走,那股食物的香氣又飄過來,勾得她肚中饑蟲咕噜噜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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