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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第1頁)

葉徑在旁一直沉默着。他不想管這些兒戲,但是憶起施與美的叮囑。他看着哭泣的女孩,抿了下唇。葉翹綠的眼睛哭得紅紅的,圓圓的小臉涕淚交錯。&ldo;我要當新娘子。&rdo;葉徑上前拖起她的手,&ldo;不玩結婚,玩機甲戰。&rdo;她止了聲,吸吸鼻子。還好他來勸,不然她哭累了,都不知如何停下來。&ldo;那我當地球軍。&rdo;她要狠狠地揍壞人。&ldo;好。&rdo;他轉向羅錫,&ldo;二狗,你當外星人。&rdo;羅錫哽咽地點頭。當壞人都比娶個胖子強。然後,葉翹綠氣呼呼地把外星人打倒了。羅錫又想哭了。回去後,葉翹綠對着自己的臉蛋捏了很久,問葉徑,&ldo;我這樣子不好看嗎?&rdo;他沒看她,回道,&ldo;還行。&rdo;她仔細瞧他。然後再望望鏡中的自己,不如葉徑漂亮。她扁起嘴,&ldo;二狗哥哥為什麼不要我當他的新娘子。&rdo;葉徑随口一句,&ldo;因為他沒錢,買不起婚紗。&rdo;葉翹綠覺得很有道理。于是她又自信起來了。----葉翹綠雖然經常和葉徑一起玩,但她和他并無共同愛好。直到九月下旬,兩人一起去了趟美術展。葉翹綠才知道,原來葉徑對畫畫也有點心思。不過她沒見他執過畫筆。美術展的門票,是葉呈鋒的合作商送的。那天他帶葉翹綠過來吃飯。吃完了,他收拾着碗筷進去廚房,把票遞給了施與美。&ldo;星期天有個畫展,我是沒空去了,你看看能不能抽時間去逛逛。&rdo;&ldo;畫展啊。&rdo;施與美臉上閃過欣喜之色,&ldo;一定去。&rdo;葉呈鋒微訝,&ldo;怎麼?你喜歡繪畫?&rdo;&ldo;是小徑。&rdo;她笑了笑,&ldo;他從小喜歡畫畫。給他請過美術老師,老師說他有天分。&rdo;但是,自她帶着他來到香山街,他就沒再畫過畫。&ldo;有點巧,小綠以前也喜歡塗鴉。讓兩小朋友去玩玩吧。&rdo;葉翹綠以前去過兒童美術課堂。她對于色彩的把握很好,哪怕是亂七八糟的上色,畫面的色調都很均勻和諧。上了小學之後,有了作業,葉呈鋒不想女兒太辛苦,就沒再安排額外的課堂。施與美點頭,将票揣進兜裡。葉翹綠知道這事之後,盼着星期天快點來到。星期六上午,她去香山街玩。這天天氣不太好,下了兩場陣雨。葉翹綠想起在《聰明的一休》裡見到的晴天娃娃,她去大房間問葉徑,&ldo;你有乒乓球嗎?&rdo;他正坐在桌前翻書,聞言轉頭,&ldo;做什麼?&rdo;&ldo;我要做個晴天娃娃。&rdo;他望了眼窗外陰沉的天。&ldo;沒有。&rdo;她隻好自己撕了作業本,揉成一團,蓋上手帕。做了一個臉上坑坑窪窪的晴天娃娃。她拿給葉徑看,&ldo;這個好醜啊。&rdo;&ldo;嗯。&rdo;他隻瞥了一眼,就繼續看書。中午施與美回來,葉翹綠說起這事。施與美便去找了一團毛線球,做了個合格的晴天娃娃。葉翹綠高興了,她用馬克筆在娃娃的臉上畫了兩個眼睛,一個嘴巴。然後挂到陽台。她雙手合十,&ldo;希望明天有蔚藍的天空,溫暖的陽光。&rdo;葉徑聽着就覺得這祈禱很不靠譜。夏天的陽光,哪裡會溫暖。到了傍晚,葉翹綠出來陽台,突然發現,晴天娃娃的臉頰出現了兩坨暈紅。她愣着看了好一會兒。這屋裡隻有她和葉徑,既然不是她畫的,那就是他了。她跑去問他。他說,&ldo;和你很像。&rdo;圓滾滾的臉,兩坨蘋果紅。在他看來,她就長那樣。她又去照了半天鏡子,最後和他糾正說,&ldo;我比晴天娃娃好看多了。&rdo;葉徑漠然。星期日,天色放晴。施與美左右手各牽一個,出了門。這個美術展是水墨主題,色調較淡。施與美穿着灰白的長裙,與畫展的基調很一緻。進到展館的大堂,牆上挂着的是名為&ldo;一葉孤舟&rdo;的巨幅畫。施與美怔了怔,眼神凝住了。葉徑靜靜看着,嘴唇抿起來。葉翹綠莫名,不過見施與美和葉徑神色都有些沉重,她不敢吱聲。施與美回過神來,捏捏葉翹綠的小手,&ldo;我們走吧。&rdo;葉翹綠再望了眼&ldo;一葉孤舟&rdo;。小小年紀的她,還未能體會畫中的孤寂與絕望。檢票進去的畫展,是濃墨的中國風。葉徑走馬觀花似的看完了。然後他站在展館的側邊,向上望去。他望了很久。葉翹綠牽着施與美的手,在看了三四張美術畫之後,她見葉徑沒有跟上來,好奇地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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