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既然蕭皓軒的母親已死,而且皓軒本人聰明剛毅,實在太像自己,蕭楚屹已經接受了皓軒。在教導他的師傅上就可見一斑,皆是最好的宿儒大家,武功高手。
蕭皓軒眯眯眼,聲音冷清,“對我來說蕭楚屹不過是借我血脈之人。也許現在他認了我的身份,我可以不恨他不惱他,因為你教過我不要因為别人而蒙蔽了自己的心。我甚至贊賞他的計謀手段,但是再生不出多餘的情感。”
顧遙看向蕭皓軒,不過才10歲的孩子,說出的話卻讓人反駁不了。
他也知道蕭皓軒的心結不是那麼容易解開的,顧遙有些遲疑的開口,“你記得近兩年前我問過你願不願意跟我走,那時把你留在王府裡我實在不放心。可如今你的身份不同往日,不僅是榮華富貴,或是施展抱負的……”
“我願意”,蕭皓軒打斷顧遙,見那人有些發愣地看着自己,笑了笑,“我願意跟你走,顧遙。隻要你還要我。”
顧遙心一下就軟了,摸摸皓軒的頭,“我怎麼會不要你”,他頓了頓,又接到,“我想過了,我們要走,就得在皇帝駕崩的那一天。”
蕭皓軒轉頭看他,有些吃驚的模樣,“你已經決定了?”
顧遙點點頭,“文理閣的消息我看過,皇帝身體已是不濟。禦醫院用的藥,全是吊命的,而且走的是險招。人看起來大好,不過是回光返照。一旦再一次病倒,就無回天之力。皇帝駕崩,左右不過是這兩三個月的事。”
蕭皓軒這下是真真有笑意,眼裡是掩不住的光亮。他真的不想顧遙再過這種如履薄冰的生活,如今馬上能離開,他心裡高興。
顧遙看小孩笑的開心,也勾了勾嘴角,看着前方不說話了。
蕭皓軒看他這樣子,皺了皺眉,問他:“你舍不得?”
顧遙垂了眼眸,苦笑一下,卻是沒答話。半晌又說:“隻是這回我們不能光明正大,還得偷偷摸摸地走。”
蕭皓軒面色一沉,握緊了手,“蕭楚屹不讓你走?”
顧遙看小孩一眼,這人真真是聰慧得很,“我不知道。但還是萬無一失的好,隻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這般,以後免不了要小心翼翼,處處躲着些避着些,倒是不能多自由自在了。”
蕭皓軒心裡也知道,書劍盟和怡親王的勢力遍布江湖。若不是無路可走,顧遙不會出此下策。
他眸色暗了暗,“天下之大,總有我們的容身之所,你想去的地方一定能去的。”
顧遙笑出聲來,臉上的哀愁也散了,竟還要小孩子來安慰自己,顧遙摸摸皓軒的頭,“知道啦,我現在與你說起,是讓你若有什麼想做的、想了的,就去做了。但不要露出反常來,要是讓蕭楚屹察覺了,隻怕是……”
蕭皓軒點點頭,自知要小心行事。
顧遙臉上輕松許多,又考問皓軒這幾個月的學識。小孩進步真不是一般的神速,他都乍舌了。
這正說着話,管家匆匆進來,話裡有些急切,“公子,爺回府了,隻是喝醉了,正找您呢。”
顧遙眨眨眼,這人酒量不是一般好,這次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可也不敢耽擱,對皓軒安撫的笑笑,去了主院。
顧遙到的時候蕭楚屹已經寬了衣躺在床上,聽見聲響,緩緩睜開眼看他。
顧遙認命的歎口氣,他就知道十有八九是裝醉。他走過去蹲在床邊,“爺想脫身,也不能總用這麼傷身的法子吧。”
蕭楚屹一雙黑眸看着顧遙,勾起嘴角,卻怎麼看都讓人心酸,“他怕是熬不過三個月了。”
顧遙面色也沉寂下來,蕭楚屹對皇帝的感情複雜得很。明明是父親,面上要怕着敬着,可地下想盡辦法把他的權利架空。現在多年的博弈終于要有一個結局,蕭楚屹心裡也是五味雜成吧。
顧遙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着男人,可蕭楚屹就是知道顧遙是懂他的,他胸口刹那不悶了。
蕭楚屹把被子掀開,拍了拍身邊的位子,沉聲說:“上來。”
顧遙眨眨眼,卻隻是呆呆的不動,低下頭。
蕭楚屹挑挑眉,聲音大了幾分,“上來。”
顧遙擡頭對上男人不可拒絕的眼,咬咬唇,把外衣脫下,上床躺在了蕭楚屹的手臂上,立刻被男人摟進懷裡。蕭楚屹的手在他的背上輕輕撫摸着,好像在确定自己的存在一般。
蕭楚屹滿足的長出一口氣,他現在還不會要了顧遙。蕭楚屹想要不隻是身體,而是一顆心。但他也不會放過親近顧遙的機會。
蕭楚屹勾了勾嘴角,習慣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顧遙被蕭楚屹捂的暖暖的,放松下來。有時候他就這樣放縱自己,享受男人的溫柔。不去想以後,心裡隻想着蕭楚屹,把這些都牢牢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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