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晚齡沉默片刻:“......我不想被您厭惡。”
“什麼意思?你不這樣雲裡霧裡地說一頓廢話,我就會厭惡你?”
褚晚齡便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昨晚刺殺方學士的人、今早私闖太傅府的人,姓衛,現今屬歡喜宗外門人士。去年梅川殺害朱員外一案,捉拿歸案的兇手乃是流民許輕舟,但事實上,這是許輕舟以命換命,擅自替衛氏頂罪的結果。”
許一盞眼睫微顫,掩飾多時的假象以這樣兒戲的方式破滅,連帶着她的怒火頓時一蔫,掐着掌心的指甲也随之一松:“......可是,是許輕舟慫恿...也不假。”
“——太傅。”
褚晚齡撩開垂拂的風簾,露出窗外皚皚的雪景——因着鳳回樓高聳的構造,一時間偌大的華都落在他們的眼中,四時風物盡如蜉蝣,又似山河棋局中紛雜繁亂的棋子,麻木地踐行着身為棋子的使命。
褚晚齡随他父皇,長了一雙桃花眼,看上去十足風流,此刻的眸光卻明滅不定,許一盞看在眼裡,竟覺得膽寒。
她總是把他當早慧的一般孩童,以至于常常忘記,眼前的少年該是将來的帝王。大皖至今的三代皇帝,或骁勇善戰、或仁德慈悲、或英武獨斷,卻唯獨沒有哪一個當真無害到極緻,一生到頭都任由旁人玩弄。
褚晚齡回望她,聲音極輕,宛如一粒不欲驚擾天地的塵:“因為是您的事,所以我什麼都會傾盡全力去了解。”
“您的身世、師祖的身世、衛氏和您的...親事,”褚晚齡頓了頓,但還是說,“即便您因此憎惡我,我也不能放縱不管。”
作者有話要說:金絲籠當然不能留住女将盞(
不立功怎麼娶太子(不是
這是補9.19份的更新,20的白天再寫
☆、這又
檐上久不清掃的積雪終于被凜冽的朔風卷落,如墜崖的旅人,深淵之中再無回響。
但許一盞想不明白,在下一刻墜崖的,究竟是她還是褚晚齡。
褚晚齡絲毫沒有因前一句話感到懊悔,他神色依然淡靜,隻輕聲說:“一盞,你回梅川吧。”
許一盞攥着茶杯,一道隐秘的裂痕從茶杯内壁綻開,錯愕之餘,她隻恨此時沒能降下一兩道雷,以方便她裝聾作啞地糊弄過去。
眼前人的眉眼依然無可挑剔,每一處都生得剛剛好,許一盞看向他的每一眼都不能不因他這副皮囊而心顫。也因為此,無論是他起初污蔑許輕舟的名聲、還是秋獵時帶走了原屬于她的獵物,以及後來一次又一次的沖突和矛盾,許一盞都樂于做個半瞎,甘之如饴地盲從他的決定。
可她今日忽然再也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樣了,昔時令她妥協無數次的顔容,唯獨今天模糊不堪,像密密麻麻潛進她每一寸皮肉的細針,像冷冷清清漫過她頭頂的潮水——像可怖又可憎的一切,争先恐後地向她撲殺而來。
連許一盞自己都沒注意到,她的手已經開始不自覺地發顫。
“我...的身世有什麼不妥當嗎?”許一盞低聲問,“......還是說我行事太張揚?...如果我回去梅川......那變法的事......”
她再也說不下去了。
歸根結底,于變法、于朝堂,她的性格和算計都隻是給東宮衆人拖後腿而已。即使沒有人懷疑代考一事,她的女兒身也永是個不可抹除的隐患,除了就此遠離華都,光榮謝幕,趁機訛一筆養老金,似乎也沒有更好的出路。
褚晚齡的眸光凜冽若刀上霜,不可逼視,許一盞隻得回避地轉過頭。
褚晚齡留意到她杯中的茶水已經轉涼,一如既往地為她潑掉餘下的舊茶,換了一杯溫熱的新茶,推至許一盞手邊,淡道:“您很好,一盞。沒有人比您更适合做太傅了。”
“...那為什麼...”
“變法之事,因為太師和方學士的催促,實則有些操之過急。學生知道,他們不憚對抗晁相,您也不是膽小怕事之人,”褚晚齡說至此處,言語微微一頓,但還是道,“學生是太子,太師背靠顧尚書,唯獨您是白衣出身,且有...代考的隐患。明面上,您更是方學士的仰仗,又無姻親挂靠...方學士遭遇刺殺一事雖然有驚無險,但學生不能再拿您的安危作賭注。”
褚晚齡的目光微有幾分閃爍,半晌不言,像是在斟酌措辭,許一盞等不及,索性直問:“顧此聲也不是隻靠姻親翻身,我不能和他一樣麼?”
“......”褚晚齡歎了一聲,“太傅,您還不明白嗎?”
“...什麼?”
“您曾說過,您十五歲了。過不了多久,您就該成親生子......與其留您在華都,整日擔心被人發現身份,不如返鄉等您昔日定下的親事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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