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顧輕衣真的想直接回答自己不想聽。
然而朱旭沒等顧輕衣開口,自顧自地講起來:“我聽說先賢不飲盜泉之水,這是為何?”
“泉水名聲有阙,故而賢者不飲。”
“盜泉不過一處泉水。不過是被強盜占有過。便因此覺得它名聲敗壞,這不是太無禮了嗎?一處泉水,怎麼會有過錯呢?”
“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
“君子生于小國,非君子之過。”
顧輕衣一時無言,她并不擅長也沒有心思與朱旭論道。這先賢的話,怎麼還前後矛盾呢?
“世子這是何意?”
“傳聞龐蔥曾問過魏王:‘若有人說街上有老虎,大王是否相信?’魏王自然不信。龐蔥再問:‘若第二個人來報街上有老虎,大王是否相信?’魏王便說已經半信半疑了。龐蔥再問:‘第三個人再報街上有老虎,大王是否相信?’魏王便回答說信了。”
朱旭說完這個故事,把那些珍貴的療傷寶藥捧到顧輕衣面前:“街道上到底有沒有老虎,顧劍仙不如親眼去看一看?”
顧輕衣沉默。她确實很需要明日堂堂正正與白染玉角逐,但更需要心境通透,不染塵埃。
朱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借條:“顧劍仙若是還有疑慮,可以簽下這張借條。不過是向我父借了些許丹藥,之後還上便算兩清。再無其他瓜葛。”
顧輕衣點頭簽下借條。數種靈丹妙藥,折銀一萬兩整。顧輕衣不食人間煙火,自然不知道,這個數兒是朱旭瞎寫的。一萬兩?送出去滿共三顆丹藥,把這三顆丹藥都拿尋常清水洗了,洗去大半靈性藥力,再給搗碎了混一塊兒喂給豬吃,最後把豬宰了,那個豬肉差不多就是這個價。一萬兩,那是連一顆都買不去呀!
走出了顧劍仙處老遠,周宇輕聲詢問:“這算數嗎?怎麼還打上欠條了?”
“本來就是為了求一份能牽上線的交情而已。沒有真指望叫顧劍仙欠咱們人情,更沒有指望人家替朝廷賣命。”
行,跟人打交道這些個彎彎繞繞的花花腸子,還得看你。
若是知道師姐心中所想,朱旭不得覺着冤死!朱旭又哪裡願意跟人打交道呢?隻是——朱旭回頭看了一眼顧劍仙下榻的方向——那是個真正君子。
第二日,摘雲峰。那天下最矚目的兩道白衣,相對而立。
差了一個境界的兩位白衣,勝負根本沒有懸念。天下人都可以這樣以為,隻有顧輕衣不能。以劍入道,便沒有退路,更沒有畏懼。狹路相逢勇者勝。若沒有争那劍甲之位的信念,便不可能在此拔劍。
“請!”
顧輕衣沒有先發制人,而是拔劍而立,靜待白染玉出招。
白染玉沒有客套,點了點頭,隻道了一聲:“姑娘當心!”
一劍掃出,天地為之一滞,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無聲無息,無影無蹤。大音希聲。除了對面的顧輕衣以外,沒有人能夠感受到這一劍的無上氣勢。這便是二階的真正仙人,這便是劍甲之威。
顧輕衣不躲不避,這一劍也無人可避。顧輕衣大喝一聲殺字,便迎着對面劍氣而上,一劍出便是天地失色,又是那沖天的光芒要将整座摘雲峰都包裹了去。白染玉又遞出一劍,劍斬天光,竟将那沖天的光芒都斬落了去。好似視顧輕衣的殺招如無物。白染玉得勢不饒人,近身出劍,就要斬落這位天下聞名的劍仙。顧輕衣急急格劍來擋時,促一接觸,便不由得倒飛出去數十丈,口吐鮮血,已是傷痕累累。
白染玉飛身近前,見顧輕衣還未散去渾身氣勢,便無聲地點了點頭。持劍而立,靜靜地等着顧輕衣站起來。
顧輕衣倚劍起身,眼中全與懼意。身如飛絮破敗,心猶匪石匪席。便無愧這輕劍壓五嶽的威名。
待顧輕衣站定,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勝負已定,除了顧輕衣。
“顧姑娘,請出劍。”
白染玉謹慎以對,他有些擔心,怕自己以勢壓人會壞了這姑娘的劍心,故而請顧輕衣先出劍,叫她蓄勢而動,以攻代守,打出個雖敗猶榮。
這倒是白染玉這位白衣看輕了顧輕衣這位白衣。以顧輕衣的性子,道心堅定,劍心通透,怎麼會因為一次戰敗便壞了劍心?
也不知顧輕衣看沒看出白染玉的用意,點了點頭,蓄起氣勢,逆風而動,一劍出而引動風雷,仿佛要比昨日對鎮公羊叔時還要淩厲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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