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度則含着笑,腳步松快地跟去。
驚喜一詞,李承度不會随便用。扶姣快走的一路都在猜測是什麼生辰禮能讓他如此形容,大雨傾斜,散入發絲都讓她無心躲避。須臾間前廳就在眼前,轉過一角,再走幾步就是了。
忽然,她呆呆頓住,聽着耳畔傳來的聲音驚疑不定,心道是聽錯了嗎?還是出現了幻覺?
她怎麼好像……聽到了奶娘的聲音?
“娘子?”婢子輕聲詢問。
扶姣眨眨眼,小心走到門前,對内張望了下,随後渾身僵住。
那坐在座上和太子交談的婦人,不是奶娘又是何人?
心有靈犀般,正和太子說着話的婦人感覺到什麼,轉頭瞥見扶姣的臉時也是一怔,迅速反應過來,激動地喚了聲小娘子就跑了過來。
直到被抱住,扶姣仍如夢遊,好半晌,被那溫軟熟悉的懷抱喚醒,不确定喊道:“……奶娘?”
“是婢。”奶娘語含哭腔,方才見到太子都沒這麼激動,但見到小娘子俏生生地立在眼前,看着長大了不少,洶湧的情感就忍不住奔湧而出,濡濕眼眶。
她說着長輩慣有的話兒,“小娘子瘦了。”
太子立刻撇嘴,見到他就說胖了,明明妹妹比他吃得多!
奶娘其實是看着兄妹倆長大的,扶姣經常出入宮廷,她自然和太子接觸得多。時日長了,太子也很喜歡她,至少比時不時就兇他一頓的母後要溫柔得多。
被牽着慢慢往廳内走,扶姣注意到,奶娘面上皺紋橫生,發間夾了些許銀絲。以她的年紀,白發應是尚與她無緣的。
眼淚不覺撲簌簌落下,扶姣被抱着哭了起來,“嗚嗚嗚,奶娘……”
她委屈落淚的模樣讓奶娘心疼急了,誤會了淚水來由,不住道:“小娘子受苦了。”
若非此時不宜插嘴,太子真的很想說:有李承度在,纨纨才未吃過苦,她都沒讨過飯吃。
三人相聚,李承度就站在廳外靜看着,目色平和。
救奶娘出洛陽一事,亦經過了深思熟慮。
在他将小郡主帶走、喬二娘子又放走太子後,洛陽那邊,尤其是皇宮和長公主府都增派了不少人手,宣國公不能容忍這類事例再出現第三次。
如今他正在快速擴張期間,不宜耗費過多的人力去救一個奶娘。
但一路行來,他看得出,除了他,小郡主并不喜歡讓任何人貼身服侍,頂多伺候好吃穿,其餘時候皆遣在外。她對過去的人過于留戀,十分認生。
思及小郡主曾經睡夢中整日念的“奶娘”二字,方有此舉。
得她歡顔如此,便是費了些功夫,也值得。
本另有一個驚喜,便是請徐淮安和趙雲姿夫婦往武陵郡來同聚。二人畢竟為同盟,大半年未聚,李承度亦想借此舉商議事宜。得徐淮安的回信卻是歉意,他道夫人有孕,不宜奔波,隻能惋拒此約。
若當真是因趙雲姿有孕而拒,李承度自然無異議。但……非他多疑,他至今仍對小郡主往武陵郡途中突遇蕭敬一行人之事有所懷疑,隻一直不得實證罷了。
蕭敬如今已效力于他,對那日徐淮安攻青州之事說得十分詳細,的确突然。
他攻青州且一擊即退的用意,難道僅在于引沈六郎出城而殺他嗎?
一個沈家旁系子侄,毫無用處,隻是在青州鍍一層金便回去領官爵罷了。若易地而處,李承度不覺自己會大費周章針對此人。
他已将那封信燒毀,不欲将此事告訴小郡主,私下則令人注意徐州動靜。
倘若徐淮安有異心……确也不奇怪。此人亦有登天心,不然不會費大心思掌握徐州。
若依他的蟄伏之計,無人橫空出世的話,也許徐州确實能坐擁漁翁之利。
李承度揣測,在徐淮安眼中,自己也許便是那橫空出世、不該出現之人。
那廂,扶姣對奶娘的講述,已經從他們離開淮中郡一路去往臨淮,提到路遇山匪時她射出的那一箭。她用盡平生所學,凡能誇人的詞彙都用在了自己身上,果不其然得到了奶娘驚歎誇贊的目光,和“小娘子真厲害”之類的話語。
扶姣炫耀欲更盛,恨不得把自己一路來的英勇事迹說個遍。
滔滔不絕兩刻鐘,茶喝了三杯之際,李承度終于走到她身後,輕聲提醒:“不如先用晚飯,膳桌上談。”
扶姣深覺也是,生怕奶娘餓了,又領着人往花廳去。
奶娘驚疑不定地随她走,目光忍不住往後瞟,觸及李承度時又迅速收回。
她自然記得李侍衛,知曉他對郡主向來忠心耿耿,再無理取鬧的要求都能順着,但沒想到……原來傳聞中李蒙大将軍之子,就是李侍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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