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挑剔,下人跟着倒黴,為這一碗魚湯,廚房來來回回忙了快兩個時辰,再晚些就能用午食了。往常扶侯用飯都沒這麼挑過,掌廚心底郁悶,簡直恨不得讓李都統親自來做,一比高下。
扶姣擡了擡眼皮,總算不再是一聞着味兒就嫌棄推開,給面子地喝了幾口,眉頭微皺,心覺還是差些味道,口中卻道:“尚可罷。”
奉湯的人松了口氣,有種終于度過難關的慶幸感。
喝着湯,扶姣心底仍對李承度的拒絕很不滿意,隻是眼下不是算賬的好時機,她暫且把這事記在了小本本上。
等見了面再說。
随意挑揀着用了幾口,稍微添了肚子,扶姣就停箸,有些耐不住地出了裡屋。
院落頗大,一排紅漆欄杆隔開院裡的泥地,正中一道石子路直通半月形拱門,有種曲徑通幽的意味。興許覺得門邊景緻光秃秃不美觀,移栽了幾棵南天竹捱着,正是收獲的時節,紅通通的果實累綴其上,色彩明豔,将小院也裝飾得鮮亮起來。
扶姣很喜歡這道門,它和長公主府裡的一處後院有些相似,不同的是那兒還有棵高大的梧桐樹,可以在上面吊秋千。于是心底琢磨,可以在這處也置一個秋千。
忽然頓住,一指來回穿梭搬運東西的仆役,“他們在做甚麼?”
婢女才記起因着魚湯的事奔波,竟忘了告訴郡主這樁事,猛地拍腦袋,“忘說了,侯爺說月舍不向陽,居住不宜,要給郡主換個院子住,今兒就搬。”
“不是挺好麼?”扶姣納悶地回看,景緻和大小都勉強令她滿意。
“大夫和侯爺都這樣說,我也不大懂,總之對郡主身子好,大病初愈,總要多注意些。”
扶姣便問,“那搬去哪兒?”
“就是原先婉姨——婉娘子的屋子,郡主想先看看,待會兒順道就能過去。”險些順嘴把人溜出了口,婢女被自己吓了一跳,小心翼翼觑去,還以為郡主會追問婉娘子是何人,沒想到她竟隻點了點頭,毫不關心地帶過了。
今日不是甚麼好天兒,景緻了了,秋風一掃,塵土飛揚的滋味并不好受,能慢悠悠逛下去,全勝在一股新鮮感。雍州地處大鄞西北角,風沙雖不如真正的西荒地誇張,但也有些,兼之晝夜溫差大,建築有典型的西北風格,牆厚窗小,房屋間距大。
粗犷也是美,扶姣随意轉了程,就開始期待張掖郡的風土人情了,轉頭道:“我要去外邊看看。”
“近段時日還是不要罷。”渥丹為難道,“侯爺先前就放出了風聲,要在張掖郡和附近設赈災點,接納流民。如今咱們住的這塊兒雖沒有,但到底城内人員混雜,亂得很,也沒甚麼好逛的。郡主實在想去,得讓侯爺配幾個護衛才行。”
扶姣完全不知這事,問得更詳細些,才知雍州因着先前起義的事,有好些地方陷入了混亂。
官府無序,下面就沒了章法,一些老弱無依的人根本無法生存,不得不出走到别的地方。人多了,也就形成了流民。
除卻老天爺給的災害,也隻有戰事能讓這麼多百姓流離失所,渥丹說起來時心有戚戚,“我就是從西河郡來的,爹娘早沒了,索性隻有一個人,遇到府裡采買人服侍的管事,就跟來了。”
單看起來開朗疏闊的人,沒想到身世也這麼可憐,扶姣瞧了眼她,“顔如渥丹,其君也哉。這名字聽起來像書香世家。”
渥丹老老實實地答:“當時爹托私塾先生取的,說是名字起得好,命裡容易得遇貴人。要不怎麼說聽老人言不虧呢,取了這名,如今不就遇見了郡主麼。”
老實人說起奉承拍馬屁的話,也是很有意思的,扶姣被逗得眉眼彎彎,自然而然地對她親近了幾分。
笑了會兒,忽而意識到渥丹話裡的不對,爹爹差不多兩月前領命到雍州平亂,那時還說戰勢膠着,恐怕要段時日才能拿下,怎麼這會兒竟那麼早就開始思索赈災施粥的事了?
想起昨夜一路行來,張掖郡甯靜平好,府内井然有序,來往無論是仆役還是兵士,都不像才經曆了戰事的模樣。
當初爹爹剛領命往雍州平亂時,她幾乎天天往宮裡跑,那拿軍報的傳令官都還有幾分急切呢,總是跑得滿頭大汗,怎麼這兒反倒桃源般安然,是不是有哪兒弄錯了?
扶姣不通軍事政務,全憑看了點閑書的直覺,真叫她分析,也說不出二五六來,于是問渥丹,“爹爹是甚麼時候搬進來的?”
渥丹回憶,“我是半月前入的府,在那之前……大約有一月罷!聽說侯爺他們大半個月前就在城外施粥了,應是安頓好就開始了。其實現下雍州的形勢已經在慢慢好轉了,侯爺派了人去各郡管理,亂象一平,就不會再有那麼多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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