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昱曾親口說過,他最忌憚的是宣國公,但最擔心的卻是摸不清底細的西池王。
可他又如何入的梁州之眼,竟費這樣的功夫針對他?
…………
暗巷之外,沈峥慢悠悠地踱馬,大雨中披了身蓑衣倒也自在。他今日本不是領隊,隻是在宣國公派人去各處追明月郡主時主動請纓,選了這條路。
入魏郡後又反而不作為,左瞧右看的模樣讓小先鋒懷疑世子是來遊玩,不由暗暗心焦,開口道:“世子,帶走明月郡主之人的痕迹就指向魏郡這座城,請容屬下分隊搜查,挨家挨戶,總能找出蹤迹來。”
“然後呢?”沈峥含笑問他,“沒找着人,再和當地官府拼個你死我活?”
小先鋒語噎,“屬下帶了國公爺的令牌……”
“這種時候,怕是玉玺都不管用。”沈峥搖頭,他不覺得一個扶姣真有那麼大用處,父親認為可以用她來鉗制扶昱,未免想得過于簡單了。他和扶昱打過幾回交道,一個人若是當真時刻惦念亡妻,又何來心思去經營這癡情的名聲,差事倒是辦得漂亮,重要的宴會也不曾落下,隻每次都要與人感慨一番他與明陽長公主的陰陽相隔。
偏偏許多宗婦女郎就吃這套,殷勤地幫他傳名聲,他扶昱成了大鄞最可憐的癡心人。
沈峥自認是個虛僞之人,這扶昱隻怕比他更會裝。
隻可惜,怎就生了個傻乎乎的女兒。思及和扶姣的幾次短暫會面,沈峥不由莞爾。
“你率人先去罷,找可疑的地方搜,但不要過于打擾當地百姓。”見小先鋒實在焦急,沈峥覺得他這模樣怪可憐的,便松了口,“否則惹那位郡守發怒,立功不成,反倒得罪。”
小先鋒喜出望外,當即領命而去,扯動缰繩在雨中奔走,幾息就不見了身影。
沈峥搖搖頭,預備在附近尋個茶樓坐坐,吃吃點心喝喝茶,這幾日确實勞累了,沒人規定他在辦自家事時不能偷個閑罷。
才調轉馬頭,一縷斜飛的雨絲從空中飄來,夾在大雨中并不明顯,但沈峥停頓了會兒,注意到周圍幾乎無人,似乎察覺了甚麼,饒有興緻地往裡走。
越往内,青牆不知染了血色還是雨水,顔色越深,梧桐樹被打得七零八落,僅剩下光秃秃的樹幹,好不蕭條。
雨天殺人越貨,确是個好法子,隻不知這人身上藏了甚麼重寶,值得下如此殺手。沈峥禦馬隐在暗處漫不經心地想,目光集中在那被圍攻的青年身上。
饒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青年一身極俊朗的功夫,被人圍攻仍不疾不徐,大雨不但沒有成為阻礙,反而叫他借盡優勢,水珠作暗箭,揮刀直取對手人頭,利落之極。
隻掠過一眼,他就知道,這人無需任何幫助,至多受點小傷就能全身而退。
沈峥是喜歡湊熱鬧的性子,整日含着笑,看上去霁月清風般,實際有着十足好奇的心。
但盯着盯着,沈峥笑漸漸收斂,眯着眼仔細看去,從雨中模糊的眉眼到熟悉的身手,和印象中的那道身影愈發重合起來。
“……憫之?”他口中慢道出這兩個字,有那麼點琢磨的味道。
早先仍在學堂時,青松先生就給兩位得意弟子取好了字。取字要麼襯其質,要麼補其性,青松先生的習慣就是後者。
作為宣國公長子,沈峥生來不受拘束,幼時被帶在軍營裡混迹了幾年,天性帶着武将的蠻煞,彼時霸而莽,堪當個将軍,卻成不了文士君子,故取字懷芝,望他寬和弘雅。至于李承度,沈峥雖沒聽過取字的内由,但憑這“憫之”二字也能窺見恩師的心思。
六年前一别,沈峥本以為此生不會有喚到這二字的機會了。
又看了會兒,沈峥忽然揚眉,拾刀加入戰局,針對的卻并非李承度,而是死士,且招招狠辣,慢慢的,也有人倒在了他的腳下。
死士大約也迷惘了下,本以為這位隻是路過看個熱鬧,沒想到反而對他們刀斧相向。
李承度本就令人招架不住,别說再來一個人,眼見人稀稀落落得越戰越少,死士實在沒法,隻得一聲尖哨将人手聚集,甕聲道:“我們隻要這人的性命,與沈世子無關,更不想傷及無辜,還請世子離開。”
竟一眼就知道他的身份。沈峥越覺有趣了,“天下間能命令沈某的,除卻家嚴便是聖上,不知閣下是哪位?”
“……”
既然談不攏那唯有再戰,抱着拼死的決心,死士尋機用出塗毒的袖裡箭,結果兩人一個都沒中招,反而被李承度近身掐住了脖子。
垂眸審視面容,他确定自己對這張臉一點印象都沒有,和之前的猜測倒不大相符,手微微收緊,死士喉間發出舊木箱溜風般的聲音,“就是殺……我,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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