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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頁(第1頁)

隻因那人說過,會等,一直一直的,在杭州等着他。音塵絕正文節字數:2846更新時間:08-03-2821:11不眠不休的趕路,終于來到了杭州,找到了玉蕭苑。和所有小倌館一樣,玉蕭苑用着大色塊的豔紅裝飾着廳堂前殿。正南面是鋪着猩紅的毛毯的閣梯,順着踏上去,就是留宿的廂房。而閣梯的兩邊角落各立着一人高的景德鎮大瓷花瓶,上面描繪着國色生香的美人圖。再往邊上瞧,大花瓶兩邊豎着一排屏風,繪的是玉蕭苑裡當紅的小倌,每月裡頭按着人去人來而換更,到也新鮮。而廳堂閣梯正對的,是個不大不小的台子,兩邊各有一聳入檐頂的漆紅柱子,分别貼着兩句詩詞: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這詩詞出自《鵲橋仙》,歎詠的是牛郎、織女七夕相會,一年得此一次而見,堅定永恒着一場悲劇的愛情。隻是單抽出這一句放在了小倌館,卻又别有一番滋味,到是成了恩客和小倌之間的寫照,活脫脫着有酒當歌今朝醉,管他明日裡的愛恨情仇生離死别,通通都不放在了眼裡。桐雨秋是踏着黃昏的落晖進的玉蕭苑。天尚未暗透,還沒到時辰開館做生意,大紅燈籠都沒來得及挂起,自是冷清着。一個龜奴上前攔着桐雨秋道:&ldo;這位爺,苑子還沒點燈做生意呢,爺得先外邊轉個兩圈再回來&rdo;&ldo;我是來找人的&rdo;桐雨秋正眼不瞧得繼續朝裡走去,竟是準備上閣樓。&ldo;爺,您找誰?小的替您去請&rdo;龜奴以為是哪個為了小倌着了迷的客人,攔得更緊了。&ldo;我找你們老闆&rdo;桐雨秋立定下身子站在閣梯口,又道:&ldo;他在哪間房?&rdo;&ldo;找老闆?&rdo;龜奴給這一唬愣了下,說:&ldo;我去給您請,您且先等上一等,喝口茶緩緩氣&rdo;正說着,卻聽上頭有人不輕不重的喚了聲&ldo;少爺&rdo;桐雨秋擡起頭看上去,正是離瑤。離瑤朝桐雨秋招了招手,說:&ldo;少爺,上來罷,咱們屋子裡說&rdo;桐雨秋上了樓,七拐八彎着跟着離瑤到了後苑廂房。進了屋,離瑤關上門,給桐雨秋斟了杯茶,問&ldo;少爺這些年可好?&rdo;&ldo;還行&rdo;桐雨秋環視了下屋子,問&ldo;你們過的可好?&rdo;&ldo;還成,玉蕭苑生意不錯&rdo;離瑤也在一邊坐下,撐着個下巴瞅着桐雨秋。&ldo;離兒,你到是變了不少&rdo;桐雨秋看着離瑤的變化也有些感慨&ldo;當年你雖不算瘦小,可也是纖弱的身子骨,現在結實了不少呢&rdo;&ldo;少爺,人總是會變的&rdo;離瑤也想起了當年,歌舞生平過日子,賣弄着姿色在怡園裡讨生活,還好遇上了桐雨秋贖了他,才沒給人糟蹋了去&ldo;現在看看苑裡的孩子,再想想當年的自己,竟是夢一樣。還好當年有少爺&rdo;桐雨秋笑道:&ldo;是啊,都老了&rdo;&ldo;呸,哪裡老了,是更俊了才對&rdo;離瑤啐了口也笑了,說:&ldo;少爺,您都當爹了呢,可怎麼也不見得老呢?到還是跟當年一樣俊俏,不知要迷死多少姑娘家呢&rdo;&ldo;莫提摸提,都是過去的事了,說出來到叫人笑話&rdo;桐雨秋轉着杯口兒,猶豫了片刻道:&ldo;阿塵可好?我是來找他的&rdo;&ldo;找他做什麼?&rdo;離瑤的手指頭敲着桌子面問&ldo;有話問他。離兒,阿塵就是柳星辰&rdo;桐雨秋的聲音有些緊張。&ldo;我知道&rdo;離瑤停下了手指,摸了摸自己的手骨細細數着指頭上的紋路。&ldo;你知道?&rdo;&ldo;很早就知道了&rdo;離瑤歎了口氣&ldo;當年,我是和他一起被拐走的,想起來,還關在一起好幾天呢&rdo;&ldo;為什麼不告訴我?&rdo;&ldo;他都沒說,我怎麼替他做這個主?&rdo;離瑤道:&ldo;我尊重阿塵的選擇&rdo;&ldo;少爺,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麼連我都認出他了,你卻認不出呢?&rdo;離瑤眯着眼看向桐雨秋,又道:&ldo;若我是他,我也不會說實話,連自己最愛的人都認不出自己了,又有誰敢跳出來指着自己說,自己一個男娼是曾經那個被人當成了寶貝的人?皮再厚,心還是薄的,怎會不怕痛?&rdo;&ldo;我……&rdo;桐雨秋想了半天,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ldo;少爺,這些年來,您究竟在逃避些什麼?真的認不出他麼?我不信,他更不會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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