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與蕭北城對視一眼,滿頭霧水,不過他很快認出此物,便是蕭君澤拜師那日,黎嬰親送的賀禮,當時他還以為是心思莫測的相爺贈與蕭君澤的,卻不曾想,居然是想借他的手轉贈于自己。
君子遊沒有謝絕,便含笑接了,然而握在手裡的力道卻不怎麼大,令緊張于裡面貴重之物的蕭君澤不得不暫握不放。
那人此舉是有深意,就是想借此牽制當朝天子,進而問出一個困擾他已久的問題:“說起來我一直不解,皇上,您似乎一向害怕黎相,關系處得很僵,近幾年才稍有緩解,不知是何緣由?”
蕭君澤如今已是獨當一面的君主,不似從前那般浮躁,對于這個問題也能面不改色地直言。
“實不相瞞,朕少時體質不佳,夜裡失眠多夢,常被各種怪夢魇住,尤以靈異為甚,偶然一次見了相爺,才知夢裡的精怪……長得都是與他相同的臉。”
他自己到最後也說不出口了,總覺此事怪異又好笑,臉上實在挂不住,“……這事可千萬别告訴相爺,丢人,太丢人了。”
蕭北城硬是忍住了在大庭廣衆之下拍他頭的沖動,屬實無奈,壓低聲音說道:“居然是因為這,未免荒唐。”
“缙王兄你别笑朕啊,朕也不想的,真真切切怕了他這麼多年,朕心裡也不好受,總覺有些對不住他……”
“究其原因,許是皇上聽信了當時的傳言吧。”蕭北城憋着笑,掩口在君子遊耳邊低語:“黎嬰幼時長得好看,比女童還好看,又有别有用心者宣揚所謂‘三皇子’的無稽之談,便有些妖化的傳言,也難怪他會被這種怪夢魇住,但是……”
“慘,實慘,但還是容我一笑……”
君子遊靠在蕭北城肩頭,抖得像篩糠似的,笑得都快岔了氣,在外人眼裡看來,他卻是因不舍而難抑傷感。
蕭君澤被他惹得臉羞得通紅,忙岔開了話題:“老師,别笑了,就不想看看裡面是什麼嗎?”
“對,看,得看。”
那人這才開了木匣一探究竟,掀開内襯的雲錦,往裡一看就驚了去,那竟是把象牙雕大骨,潤玉作小骨,軸釘上還綴着顆黑珍珠的罕見寶扇,光這物件本身就是價值連城的珍寶了。蕭君澤理應在為修建運河一事煩憂,對君子遊出手卻如此闊綽不免讓人多心。
他忙解釋:“老師别多想,這個隻是……咳!是件舊物。并非刻意惹您傷感,不過朕想,現在該是将它交與你的時候了。聽聞這是皇祖父在世時贈與林大人的信物之一,曾經雕龍镂鳳,與那對扳指同出一位名匠之手,皆是仿着林大人喜愛的前朝制式所作,那人故後,皇祖父一直将其藏在禦書房的匾額後,虧有相爺将其取了出來,否則那一場大火……”
當跨越時間的束縛看到這件舊物時,君子遊愕然,指尖摸索着至今依然嶄新的刻痕,展開扇面,隻見上書“三問”二字。
蕭君澤有些赧然,摸着耳緣紅着臉解釋:“其實拿到東西的時候,絲綢的扇面就被蟲蛀,朽得不成樣子了。朕請工匠重新裱了扇面,請缙王兄親筆題了這二字轉贈于老師,也是希望這件舊物能給老師留些念想。”
君子遊将其握在手中,沉甸甸的,蓦地想起傳聞中林溪辭公然報複折辱于他的桓一時,所用就當是這把折扇。
此物乃是皇上欽賜,象征着無盡的恩寵與榮耀,也便相當于尚方劍與免死牌了。
“看來,他老人家其實早就給我留下了活路,隻是我太過愚鈍,遲遲沒有察覺罷了。”
他将象牙扇收入袖中,算是承了蕭君澤,與生父遠隔歲月相贈的好意,簡短地道了謝,便與蕭北城飛身上馬,出了城門,再未回頭。
望着衆人離去的背影,蕭君澤沉然歎道:“往後這京城是要安生一陣子了不假,可朕這心卻是空落落的,難過得很,你說是吧,明公公……”
一回頭,他才發現這三年來日夜伴在身邊,照料他生活起居,輔佐他治國理政的明獄不見了,細一深問,竟無一人知曉他身在何處,這可就奇了怪了,此後掘地三尺,他都沒再找到這麼号人,就像是悄無聲息地沉入了深潭一般,再覓不得蹤迹了。
而沈祠則是一路護送缙王一行到夜幕将至,才戀戀不舍打道回府。
臨走前,他婆婆媽媽交代了許多,生怕這夫夫倆玩得興起流連忘返,便丢下了偌大的家業給他一人獨守空宅。
蕭北城攬着被他念得昏昏欲睡的君子遊,一口應下他所有的唠叨,沈祠這才不情不願地從身後拖出個大麻袋來,丢垃圾一般扔到了随行的馬車上,順便踢了兩腳,裡面的東西居然還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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